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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决定在一开始,似乎没有动摇的余地。
但是,水生跟陆洋的感情,俨然到了“一有机会,水生肯定会去找陆洋”的地步。
毕竟,水生还有找到陆洋的理由。
倘若现在不说,水生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墨上筠来问,她若不说,他还会找到很多人,然后总会通过某一个途径得知真相。
墨上筠忽然就找不到去瞒着水生的理由。
那,就说了。
这是个悲伤的消息。
但是,不是你藏着,就能改变这个消息。
墨上筠慢慢地往前走。
水生一直在后面,走得远了,好像在恍惚间,听到了风中的呜咽。
不知不觉间,墨上筠走到营地。
一如既往,营地里亮着灯,虽然依旧很暗,但哪怕是任何一道光,在这样的黑夜里,都无比显眼。
让墨上筠意外的是,她顺着光源走,一路走到入口,却在入口处见到了一道笔挺颀长的身影。
阎天邢站在灯光里,影子被拉的很长,一直拉到与黑暗相间的地方,他穿着迷彩作训服,却没有披上雨衣,细碎的雨水在光里很明显,墨上筠却看到水珠在他周身乱舞,每一滴水珠都晶亮晶亮的,干净而纯粹。
他背着光,脸庞隐入阴影里,神情分明看不清晰,但墨上筠却看到他在笑,很浅的笑,像是某种安慰和关怀。
墨上筠停顿了下,然后朝他走了过去。
最后,她在阎天邢跟前停下。
“谈完了?”
阎天邢低声问着,眼神缠绕在她身上,尔后伸出手,抓住她的。
她的手很凉,但他的手很暖很宽,轻易地将她的手包裹其中。
“嗯。”
抬起眼睑,墨上筠应了一声。
无法故作轻松,但,也见不到悲伤。
墨上筠还是很平静。
就如同很多时候,阎天邢所见到的那般平静。
平静总是难得的。
因为情绪的爆发,在无法理解的人面前,或许是个笑话。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没人能理解你的愤怒、悲伤、激动,那些因不忿的呐喊,因不公的哭泣,因漠视的歇斯底里,往往不会被人认可,偶尔好心人发善了,也只能换来几句安慰。
但是,大多数人会展现出来。
他们习惯展现出来,因为他们有倾诉欲,也因为没几个人能掌控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们又为无人能感同身受而难过。
所以,平静是难得的。
可是,在阎天邢记忆里,在所有不好的情绪前,墨上筠往往能保持平静。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阎天邢心疼,但是,他无法改变。
“聊得怎么样?”阎天邢问。
“嗯,”墨上筠犹豫了下,然后偏了下头,认真盯着阎天邢的眼睛,道,“陆洋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满意吗?”
“嗯。”
墨上筠点了点头。
归根到底,在陆洋的事里,她也是个局外人。
她只是放不下,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所以她最终为了自己的一个答案,才会找上水生。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她现在觉得,答案也不该是这样的。
于是陷入了死循环。
她看着阎天邢,心想,希望有一天,这个男人能告诉她,事情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