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不假思索地接过话。
丁镜:“……”卧槽,还带这么伤人心的?!
不到三秒,丁镜就换了一副冷傲的神情,猎刀被她收了出来,她在手里把玩着,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故意冷笑道:“今个儿这事,你是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不过奉劝一句,在做决定之前,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刀子。”
与此同时,渐渐恢复意识的任予,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冷不丁听到丁镜这句话,视野里出现丁镜和墨上筠的身影,他心里不由得想到——
『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任予不由得有一种偷窥的兴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装昏迷,免得被他们知晓自己……卧槽,会不会杀人灭口哦?
墨上筠头疼地道:“脑残剧少看一点。”
丁镜嗤之以鼻,“我看的是书。”
墨上筠觉得匪夷所思。
特么的,看书还很骄傲咯?
看书跟看剧有什么区别吗?
墨上筠道:“……那本书在哪儿,我现在就帮你烧了。”
“被我以前的连长发现,当场就给撕了。”丁镜甚是惋惜地道。
她还是从隔壁卫生员那里接过来的,被撕了后,自己还添了一笔钱偿还人家。
想想就亏得慌。
墨上筠由衷道:“替我向你的连长道个谢。”
嘴角抽了抽,丁镜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废话少说,到底要不要了?”
“喏。”
墨上筠干脆将自己整条腿递过去。
丁镜皱了下眉,“不洗脚?”
“你来洗。”墨上筠坦然道。
“我?”
墨上筠冷笑一声,手指一抬,勾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问:“不然?”
“……”
被她这动作、眼神、语气一惊,丁镜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好吧,她后悔了……
不过在墨上筠这儿,后悔药是绝对不存在的。
身为跑腿的,连洗脚水都倒过了,如今洗脚……那也是闭一闭眼的事儿。
叹了口气,丁镜认命地给墨上筠脱鞋。
这时,墨上筠往后面斜了一眼,凉声道:“装死那个,是想继续躺着?”
原本还缩在草丛里打算“偷窥”的任予,一听到墨上筠点名,当即再也不敢“装死”,笑呵呵地就从地上起身,然后一瘸一拐地靠近这边,殷勤恳切地喊道:“头儿,丁姐。”
丁镜头也不抬地道:“去把自己拾掇一下。”
“哦,行。”
任予迷糊地点了点头。
他还想着尽快将昨晚所看到的画面跟墨上筠、丁镜说来着,却没有想到……
她们俩看起来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但,当他在河边蹲下来时,才恍然发觉……为什么丁镜让他来“拾掇”一下。
一凑到溪水上方,任予自己就傻了眼。
额角被磕破了一个洞,鲜血应该止住了,但从洞里流出来的血却沾满了整张脸,额角往下,鲜血已然凝固,跟些许尘土、尘土、碎叶站在一起,那视觉上的刺激……真是直接把他给吓了一跳。
“丁姐,你喊不醒我,也不用下这么狠的手吧?”任予用手站了鲜血,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拭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朝丁镜控诉道。
将墨上筠鞋袜都脱掉的丁镜,鄙夷地偏头看他,“在哪儿撞的都不知道,这智商基本告别特种部队了。”
“我觉得你们半斤八两。”
墨上筠不紧不慢地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丁镜:“……”
见丁镜被怼,任予心情顿时舒爽不少,但这一乐呵,险些没从岸上滑到溪水里去。
稳住后,任予规矩不少,一边处理着自己的伤势,一边思考着他究竟是在哪儿撞的。
因为一门心思都在想“如何跟上丁镜”,所以对其于什么事的记忆都很恍惚。
就刚刚,在蹲到溪水边看自己的脸之前,他还只觉得额头稍微被磕了一下,完全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眼下仔细一想,任予倒是有了一点记忆。
好像确实在哪儿撞了一下,正好装在树上断裂的树枝上……应该就是那时候的伤吧?
想至此,任予不由得叹息,但很快的,又想到先前一直在前面奔跑的丁镜。
很奇怪,他好像永远也赶不上丁镜一样,拼尽全力也只能尽量缩短他们的距离,连跟丁镜并肩的速度都办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丁镜一眼,心里对丁镜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怎么也收不回来。
想至此,任予加快了处理伤口的速度。
*
这边。
丁镜脱掉墨上筠左脚的袜子,一眼就看到她脚背上的伤疤。
“卧槽,一刀往下捅……”丁镜仔细看了两眼,讶然地看向墨上筠,“谁跟你这么大的仇?”
原本都要忘了脚上伤疤的墨上筠,闻声朝脚背上看了一眼,不由得想到白川。
距离现在,差不多九个月的时间。
但是,很多事依旧是谜。
那一次事件;白川以及那个女人;刺她一刀却又暗中相帮……
越追究,越觉得迷茫。
先前她将陈路的仇全都转向猎枪,但是,后来她一想还是觉得奇怪。
会怎么巧吗?
正好撞见了猎枪的交易?
无形中将他们引去云城的,又是什么人?
是否跟周远有关?
周远现在还活着吗?
乱七八糟的信息,却连一条可以抓住的线索都没有。
及时将心思收回来,墨上筠瞧了眼丁镜,淡淡道:“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