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看在她未成年的份上,墨上筠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再度插手。
而,萧奕只是苦笑。
事实上,他见过太多这样的读者——如果这位也能被称之为“读者”的话。
从他在杂志上发表文章开始,就经常会遇到一些类似的小读者,打着“喜欢”的名义,催促他多写一点儿,言语很不礼貌;也有些直接找他要他所写文章打包的,美其名曰“收藏”;更有经常误解文章内容然后跟他辩论的,让他头大得很;亦或是偶而于微博上发个吃的,都能被骂不务正业,不出名就更应该好好写作……
只是,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罢了。
“那个,”回过神,萧奕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看人时却有种居高临下味道的女生,连忙问,“你在哪个病房,我送你过去。”
“506。”
第一次坐轮椅的墨上筠,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506?”
萧奕疑惑地念出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惊讶。
不过他没有多说,而是老实走到墨上筠身后,帮她推着轮椅。
路过墨上筠时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被捆绑成粽子的左脚——似乎伤的很严重,但好在不是永久性的。
萧奕推着轮椅来到506的病房门外。
他几乎是刚一停下来,就听到门内传来熟悉清朗的声音——
“萧奕?”
“陆洋!”
萧奕惊喜地抬眼。
听到这两声喊,墨上筠近乎是无语地用搭在轮椅上的手点了点太阳穴。
她抬起眼,朝病房内看去。
很普通的双人病房。
两天前,她跟说是“因‘救驾来迟’而要对她的伤势负全责的总教官”阎天邢提议,单人间太闷了,想要换个双人病房——于是就被阎天邢送到了这儿来。
而病房里那位叫“陆洋”的,从此成了她的临时室友。
陆洋,26岁,原海军陆战队队员,因未知原因退役,半个月前在安城出了车祸,跟墨上筠一样伤的是腿——而且是右腿。
不过是粉碎性骨折,比没有伤到骨头的墨上筠要严重的多。
此时此刻,他正穿着病号服,躺在远离窗户的一张病床上,一条右腿被悬空挂起来,但先前憔悴苍白的脸,却因见到萧奕而露出难得的笑容,眉梢处染着惊喜、错愕。
跟长相清秀的萧奕相比,陆洋是个实打实的帅哥,五官偏向于现代流行的小鲜肉类型,走到哪儿都会招惹小姑娘眼球的那种,偏偏气质平易近人,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搁平时定当有女生前赴后继地往上凑,不过这两日阴郁得很。
跟他说个四五句才恍惚地搭理一下人,跟丢了魂似的。
墨上筠闲的没事,宁愿啃阎天邢那混蛋带来的《说文解字》,都不爱跟他说话。
“原来你跟陆洋住一起啊。”萧奕反应过来,近乎惊喜地朝墨上筠道。
“唔。”墨上筠敷衍地应一声,继而转移话题,“能先进去吗?”
“啊,好的。”
萧奕闻声,赶紧将墨上筠给推了进去,并且非常贴心地将其送到了靠窗的一张空床旁。
随后,他迟疑而担忧地看了看墨上筠,又看了看那张比较高的病床,问:“要帮忙吗?”
“不用。”
墨上筠淡淡说着。
她身强体健的,就是废了一条腿,用不着天天搁病床上躺着,搞得自己真半身不遂似的。
萧奕“哦”了一声,看了她两眼,见到她自己推着轮椅滑到了床头,把那本《说文解字》拿了下来后,想了想,才走回去跟陆洋汇合。
“是班长给我打电话,才知道你出车祸了的。”萧奕提着袋子走到陆洋身边,“伤的怎么样?你说你,来了安城也不跟我打个电话。”
安静看着一切的陆洋朝他笑了一下,“抱歉。”
“伤得重不重?”萧奕看了眼他被挂起来的腿,皱了下眉头。
“很快就能出院了。”陆洋很快解释。
正在翻阅书本墨上筠,抽空扫了他一眼。
正好被陆洋看到,陆洋有些僵硬地朝她扯了扯嘴角,示意她不要揭穿。
墨上筠耸肩,收回了视线。
这时,新的电话打了过来,耳机里的歌声被中止,墨上筠摁了下蓝牙耳机,推着轮椅来到窗边。
“说话。”
停顿两秒,墨上筠率先出声,语气颇为不善。
“墨上筠同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阎天邢那听着格外欠扁的声音很快传来。
“嗯?”
墨上筠鼻音上扬,眼睛微微一眯,杀意顿时升起。
“像已过花甲之年却一无所成,满腔热血无处挥洒只能怨天怨地怨所有人的——”
“……”
没有听完,墨上筠直接掐了电话。
这阴损的货,自从她住院后,就算偶尔抽空过来看看她,也每天必会打电话来奚落一顿,亏得她对这位‘得到消息后直接离开导演部调集人马救自己回来’的爷有那么点感激,现在想想,真是信了他的邪!
“那什么——”
身后,忽的传来萧奕的声音。
墨上筠回过头,赫然见到萧奕面朝她,隔着一张空床,有些哑了——因为不知道她叫什么。
“墨连长。”陆洋及时在一旁补充道。
“哦,墨连长……”喊出这个称呼,陆洋的眼睛差点儿瞪出来,瞠目结舌地盯着墨上筠,“你,你是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