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手握罪囚符,也的确不好一上来就连连诛杀这么多人。
在他转头那一瞬间,杨三破心头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可是他无意中扫到了宋征手中的虎符,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宋征忽然一笑,问道:“杨三破,你刚才是不是想着,这是最后的机会,你是明见境大修,境界稳稳压制本将,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在本将反应过来之前出手将我灭杀,你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杨三破的脸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般,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原来早就猜出来了,刚才转头,不过是个诱饵罢了!
宋征的确早就猜到了,他已经被天火丢进神烬山中,以各种“意外”操练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还来一遍……对于形势发展的各种趋势,都已经可以提前预料了。
杨三破这种人自命老谋深算,却逃不出他的算计。
宋征一脸的遗憾:“可惜呀,你刚才居然忍住了,让本将没有借口杀你。”
杨三破一个哆嗦,宋征说的十分轻巧,他却明白对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宋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是一群蠢货,就凭着一个‘法不责众’就敢豁出命根本将对抗?你们真忘了,自己身上有罪囚符?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本将手下怎么是这么一群蠢兵?”
他想到赫连烈阁下,想到了天煞,看看人家手下是什么样的精锐,再看看下面自己的这些兵……
没有对比就没有自卑。
他确实无法理解这些蠢货的行为,但是也并不意外。明明自己的一切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但偏偏拿着一根稻草当令箭,以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反制这种人世上极多。
这种人往往还是那种看上去有很多“小精明”的家伙,坦白来说,其实就是蠢!
杨三破并不知道皇台堡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按照自己的“经验”来判断,石原河乃是朝廷钦差,他无法进入皇台堡,但是又必须派人镇守皇台堡,那么他肯定也需要一个身处皇台堡中的眼线。
自己和新任总兵冲突起来,又是明见境大修,石原河顺势保下自己,让自己成为他在皇台堡中的眼线,暗中监视宋征,他才能够更好的掌控整个皇台堡——一切顺理成章啊!当官的不都是这样吗?
所以他提前谎称石原河是自己的靠山,觉得最后总会变成这个样子。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法不责众和石原河这两张护身符都不管用了,自己计划意外失败,自己好歹也是明见境大修,宋征新官上任,需要立威也需要干将,自己到时候只要服个软,认个错,投效到他的门下,他还能拒绝堂堂明见境大修?
可是杨三破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三张护身符,在宋征这里,一张也不管用——自命老谋深算,却全都算错了。
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被天火控制的皇台堡!
杨三破害怕了,再也没有明见境大修的派头,双腿一软就跪下去:“将军,杨某狂妄了,杨某知错了,杨某愿意投效将军,做一名普通小兵,在将军麾下攻城拔寨,杀敌效死,还请将军法外开恩,容杨某戴罪立功……”
“你又错了。”宋征说道,实际上这是他错的第四次。
第三次是宋征压根不会接受一个本有反意的明见境大修的投效——怎么敢信任你?
“你们来到皇台堡,不是为了什么攻城拔寨,你们的目标,本将的目标,只有一个,都是活下去!”
宋征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觉得有些对牛弹琴:“你们以为天火是什么?不要太高看自己。
塞北边军第七镇、禁军斗兽修骑第五营、赫连烈将军的亲兵……哪一只不是当世精锐,实力远超你们,可是结果呢?皇台堡中现在活着的不到五十人。”
他不想再跟这些人多说什么了,指着杨三破说道:“害群之马!”
“将军——”杨三破急忙大呼要求饶,可是宋征不给他机会,举起虎符——一旁伸来一只手,轻轻按住他:“这个人,有问题。”是赵绡。
周寇急躁:“当然有问题,这老东西不是好人!”
赵绡轻轻摇头:“他是人族败类,妖族的奸细!”她从宋征手中接过总兵虎符,另外一只手张开了尘缘绦。
虎符激发,砰!杨三破全身炸开,只见一群黄豆大小的漆黑虫子,混在四处炸散的血肉之中,嗡嗡嗡的乱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