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冷笑一声,又将那龙头骤然抬高涨大了无数倍,内里暗自凝气冰寒之气,想要将这些炉虫全都冻结起来。
然而,江月心刚一动,却觉无数针扎似的刺痛往自己身体的各处袭来,就像是在身体的每一个孔隙里,全都扎进了细如牛毛的毒针,要将水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
江月心略微转过灵息审视自己如蛟龙般盘旋在这一处的水形,这才猛然发觉,那些四散而开的炉虫,原来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逃开的……
它们借着自己微小的身形,竟无孔不入地嵌进了江月心水流的孔隙之中!
江月心虽然是水形,可他毕竟也是得了灵息的自然之物,有灵息的自然而然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呼吸。哪怕是自然之物,呼吸也要透过自身的细小孔隙,就好像人类皮肤上无处不在的汗毛孔。
而有了孔隙,就可以给外物可乘之机。正如炉虫们现在所做之事。
这一招着实阴毒。炉虫侵入了江月心灵息流动的孔隙,它们自身所带的阴冷怨毒之气便也随之进入江月心的气脉之中,一时间,江月心好似被人顺着身体内部气脉走行穿了绳子,竟是无法动弹了!
那可是气脉啊!只要稍有动作,炉虫的毒气就会对气脉造成破坏。气脉若是破损,江月心还怎么是炉虫的对手呢?
偏偏此时白义刚刚振翅,还没能起飞离地。
江月心像是一条被钉死在地上的脱水之龙,炉虫们好似奸计得逞,嗡嗡高唱着胜利的歌,轻易的就从交缠的水浪中分出脱困,呼的围住了白义。更有一部分炉虫,想要如法炮制般,四散着扑向了白义背上的水囊。
水囊里就是炉虫最想要的人,阿玉。
江月心登时急了。想自己这番苦心布置,不就是为了救下阿玉,不让他经受一丝一毫的危险,不让他有一丁点儿的忧虑吗?如若让炉虫钻了进去,自己这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江月心又急又怒,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只大喝一声,拔地而起,游龙惊雷,夭矫摆摇,顿时将身上那些牛虻般的炉虫甩了出去。
也撕裂了无数的气脉,水人自己的气脉。
江月心只觉得自己的灵息顿时失去了气脉的约束,像是发了洪水一般,溢出堤坝,向着不知何方流失了去。
要快了,动作必须再快些了。
灵息像是从一个满是窟窿的破水桶里往外流散着,江月心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了。可即使如此,水人仍然希望自己在阿玉的眼里心里留下最好的模样。
阿玉在水囊中正瞧着自己呢。
水人咬了牙,无视自己灵息的流逝,硬是又从水形化为女子模样,化成属于江月心的容姿,这才一道水练抛出,粗暴地卷起白义,以及白义背上的阿玉,狠狠往远处抛去。
水练抛出,白义顺势展翅高飞,顿时不见了踪影。江月心这才斩断手中水练,猛然往地下重重一按,高喝一声:
“天雷地火,银河横溃,灭!”
正是一灭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