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阿玉瞥了水人一眼,叹口气道:“哪有什么不舒服,我只是害怕罢了。”
他自己这般直言不讳,江月心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张大了嘴巴,呆呆望着阿玉。一时默默,只听得关山旧的山形屏障之外,叩击之声一波赶着一波,像是要将这小山给叩塌了才算甘心似的。
阿玉苦笑道:“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有害怕这种情绪吗?”
“不是……”江月心仍旧是一副理解不了的模样,“我只是觉得……难以想象……”
“兄弟,难道,你还是在担心会伤到我吗?”小清忽然开口问道,“若是这样,刚才我的话就算是白说了?”
在小清面前,阿玉反倒更像是个孩子,还是个做错了事儿被抓现行的倒霉孩子。只见他立马低了头,嗫喏道:“也不全是……”
“那全是的是什么?”小清逼问道。
“这……”阿玉头低的更深了。末了,他终于抬起头来,像是下了狠心,对江月心道:“也罢……反正我们也不能总这样僵持着,总得破局……你只需照顾好小清,莫让炉虫靠近他,其余的,就交给我吧。”
江月心应了,满怀希望道:“你想到好办法了?”
小清却皱紧了眉头,道:“你……稳妥行事,莫乱来,行吗?”他隐隐感觉到什么地方似乎不大对劲儿,可又说不太清。而炉虫当前,小清只得将这股莫名的担心压到了心底。
阿玉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回答江月心还是小清,又或者干脆谁的话他都没听到,只旁若无人地松开了关山旧的手诀,右掌竖在胸前,微闭了双目,仿佛突然入定了一般。
江月心本来还要问什么,看他这般模样,便立马闭了嘴,站到了小清身旁。
由于关山旧的手诀已收,山形屏障自然再难为继,再加上炉虫在外头锲而不舍地钻凿,顿时那小山便开始了崩解。此时众人耳听得叩叩之声,更加密集地连接起来,好似一片急雨打在窗子上,简直有种仅凭敲打声就能把这小山震塌的趋势。
用作屏障的山形是由真气所化,就算崩塌了,也不会有山石碎渣滚落。然而,失去了术法支撑,山形到底是要崩坏,气息的紊乱不亚于山崩地裂,江月心只觉沉重而蛮横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挤压掉落,压迫着,撕扯着,直要将人撕成碎片、压成肉酱!
小清没有任何的真气灵息,在这紊乱如飓风的气息崩解之中,他首先便受不了了。他只觉得脑袋发胀,胀的几乎要爆炸似的,难忍之下,他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抱自己的头,可是手臂却压根儿不听使唤,抬都抬不起来。
在土系的术法之下,水人不大好受,哪怕这术法正在崩解。但江月心瞅见小清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强抑了自己内息的翻腾,立即抬手将小清拉了过来,就借着拉拽的势头,水人化去人形,化为一个巨大的透明的水囊,将小清含在了其中。
小清只觉周身清凉,适才的种种不适与压力全都不翼而飞。他一时没意识到护着他的水囊是从何处而来,只在一心想着,江月心去了哪里?
小清这样想着,眼睛却透过清澈的水膜往外看去。只一眼,便瞧了满眼的猩红,刺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