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尾巴?”江月心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你倒是让我说啊!”阿玉抱怨道,“我本来就要说到了呢,你非得打岔……”
“那你说,我绝不插嘴。”江月心在阿玉面前,那就和周游在江月心面前一样,绝没有二话。
阿玉对江月心笑了笑,又回头去瞧小清。只见小清蹲在杂石瓦砾之中,仍在四处翻检着,仿佛这小朋友玩泥巴玩的很是不亦乐乎,就连跟在他后头的白义都被他感染了,也用蹄子轻轻刨着地,时不时的划拉些碎石到小清的跟前。
阿玉转过脸来,继续对江月心说道;“我不愿意失去他。”
“这我早就知道啊!”虽然保证了不打岔,但是江月心实在还是忍不住要发表意见,“就是因为不愿失去,你才会寻找云孤,才会到这儿来……”
“你听我说完啊!”阿玉赶忙打断了江月心,道,“那日,在魔头了结之后,我才发现,我那位至交一息尚存,虽然从他的伤势来看,应该是无力回天的了,但是我仍是不愿放弃……”
江月心听着,完全可以想象出阿玉当时是什么样子,他那时,一定是已经溺在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发现故人还活着,哪怕只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于阿玉,那也像是紧紧攥住了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却将那纤弱的草茎当成了将他拉出窒息般的绝望的绳索。
“……我那时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将我的至交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阿玉轻轻说道,“所以我将我所有的还能调动的真气,乃至还流动着的血,一股脑的都要给他……魔头不是说我的血同样拥有那种神秘的力量吗?所以我将我的血也给他……后来,我突然想起魔头还剩了一颗秋雪丹……”
阿玉深深吸口气,道:“那时的我太过惶恐,几近疯狂,我像是完全忘记了那魔头刚刚在秋雪丹上经历是深重的绝望……我竟也像那魔头一样,将自己所爱之人的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棵小小的丸药之上……就在我要给我那至交用药的时候,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阿玉忽然停住了不再说。江月心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觉得冰凉彻骨。
记忆都是有温度的,有些热烈如夏,有些,则比这雪山之巅还要冷酷。
阿玉勉强对江月心笑了一下,简直比哭还难看:“让你见笑了,这段记忆,我很少愿意去想……”
江月心用力握了握阿玉的手。
虽然水人没说话,阿玉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渐渐镇定了下来。他这才继续说道:“他叫我别犯傻,我却根本不听,仍要将那颗秋雪丹放进他的嘴里。直到他像是拼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攥住了我的手……他明明是一个将死之人,力气却那样的大,几乎,几乎五指要攥进我的骨头里……”
“那……一定很疼吧?”江月心的关注点和阿玉很是不同。
“对,很疼……”阿玉又闭了闭眼睛,才继续说道:“可是疼痛却也像一剂苦涩的良药,让我从魔障里清醒了过来。我突然明白了,我没办法将他的生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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