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长歌打断他,“没那个必要。”
“姐!”顾长生叫,“这可不像是你!那顾婉婉抢了你的东西,居然还敢怀孕!我看她真是不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平时你不是挺在乎墨君邪的吗?怎么这回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哭不闹?”
顾长歌嫌他叽哩哇啦,吵得人头大,沉着脸把他推出去,说要休息。
帘帐外的男孩子,仍旧打抱不平。
他闷闷的声音,和着夏日的蝉鸣,一起吹进来。
顾长歌扶着腰身,抿了抿唇。
不哭不闹未必不伤心,只是人的失望一旦攒够,便觉得无所谓。
她满怀爱意的扎进热恋里,盲目的爱,疯狂的追求,全身心的付出,当爱意消融,热情退却,留下满地狼藉和不堪,她发昏的头脑终于清醒。
没什么不同。
她爱的男人,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一样会被路边的风景留恋,一样偶尔会被蒙蔽了眼睛。
既然这样,丢弃掉,没什么可惜的。
她爱时,心顺水而下,为他流徙三千里,把万物都隔绝。
她不爱时,也能干净利落的抽身,绝不多看一眼。
及时拯救自己,及时逃避深渊。
保持清醒,保持独立,保持自我。
顾长歌的手,紧紧按在小腹上,只有她,也会把这个生命照顾好。
第二日,顾婉婉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军营。
军营里面都是大喇叭,传着传着,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墨君邪原本对顾婉婉就是宠着护着,如今对方有了身孕,更是见天的捧在掌心里。
兵不练了,军务不管了,整天颠颠跟在女人后头,嘘寒问暖的伺候着。
萧蕊每天吊着张冷脸,见人就怼,尤其是对墨君邪,不怼浑身不舒坦。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看出来端倪。
萧蕊是个有家室的,分明是替顾长歌找墨君邪的不痛快。
于是,大家伙纷纷发挥聪明才智,开始编排二女一男的争宠戏码。
在编排的故事里,顾长歌就是个人老色衰的怨妇,比不过人家新鲜娇嫩的顾婉婉,长相也好,性格也好,总之,顾婉婉就是那天上的月,她顾长歌不过是地上的土。
萧蕊哎呀呀的臭骂,“都他妈眼瞎了。那顾婉婉我见过,整个就是你的赝品,哪里好看哪里美若天仙了?男人都是傻逼。”
顾长歌听着她的辱骂声,胃口居然异常好,吃了两碗饭后,又啃了两个苹果,总算觉得有点饱。
她站起来,“我出去走走消食。”
“我陪你。”萧蕊不放心,跟在身后。
夏夜的晚上,没有燥热,凉爽无比。
营地里前些日子挖了条河,说是因为顾婉婉想看,她们现在就是在河边溜达。
不凑巧的是,没走几步,就看见顾婉婉也在。
她身边没有墨君邪的陪伴,正沿着河边,用手扶着腹部,缓缓的朝她们走来。
萧蕊在耳边低声的道,“可真能装,才一个多月,肚子还没鼓起来,就扶着腰走,等回头肚子大了,那还不得躺着走?”
顾长歌嘴角弯了弯,“咱们离她远点,别撞到了人家。”
“啧啧啧。”萧蕊瘪嘴,“我还担心她撞到咱们呢!咱可比不要脸的人金贵多了!”
嘴上虽然不饶人,但萧蕊心思细腻,悄悄搀扶住顾长歌,二人顿时和顾婉婉距离更远了。
哪知有人非要上赶着说话,顾婉婉招呼她们,“长歌!”
两个人都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顾婉婉又叫了一声,然后便听一道哎哟惊呼,旋即人不偏不倚,恰巧就跌在顾长歌脚边。
大家都是女人,什么招数什么套路,谁心里都清楚。
萧蕊当即暴脾气上来,“顾婉婉,路都走不好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怎么着,这下摔跤是想着栽赃到我们头上来?”
顾婉婉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整个人娇弱的扶着肚子,小脸更是惨白。
她咬着下唇,“不…不是的……分明就是长歌刚才撞到了我!”
好家伙!
果然是来颠倒黑白的!
萧蕊把顾长歌扶到一旁,重新走到顾婉婉跟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挑事是吧?顾婉婉,你这肮脏的手段,一点都不够看的,我实话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早就想弄掉了,今个既然你要栽赃,那我不怕给你坐实了!”
她说着步步逼近,抬起了脚。
顾长歌在身后蹙眉道,“萧蕊。”
萧蕊摆摆手,不以为意。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阴影从跟前闪过,萧蕊只觉得腿上钝痛,等再抬头,墨君邪把顾婉婉抱在怀里,阴郁无比的道,“你们在做什么!”
“将军!”顾婉婉哭的梨花带雨,委屈的贴着他的胸膛控诉,“将军!她们要拿掉我的孩子!我肚子疼……婉婉肚子好痛……”
墨君邪冷冷的剜了她们一眼,“她要是有事,谁都别想跑!”
他说完,抱起顾婉婉,飞快的离开。
萧蕊气得在原地跺脚,半天后才想起来,需要安慰顾长歌。
她扭头去看,却一时无言,张着嘴愣在原地。
顾长歌正淡淡的看着天空,声音喃喃,“奇怪,明明是夏天,我怎么会觉得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