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后的昆明城夜里虽然还有些微凉,但滇池的徐徐海风卷着零星花瓣送来阵阵花香,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也是别有一番浪漫惬意之感。
先前和沐朝弼非正常的对峙莲踪倒是没问一句,好像也不怎么关心,阿沅乐得不用多解释,便也未再同莲踪提及。抬头看看皎洁的明月,阿沅深深嗅了嗅花香。是啊,人生短暂美景却无限,又何必再让往昔的不堪煞了眼前风景呢……滇池海风轻柔,揽着月光温软地投在水面,周身静得只剩两人的脚步声。
阿沅目光不由自主瞄向了身旁的莲踪,他嘴角擒着三分恬淡的笑,面色淡得如同月光里平静的滇池水面。自从第一次见他,他便如现下一般一身白衣、清风朗月。看他同周身人相处一言一行之间都是得体的寡淡,可她却又总能在无意间从他眼底读出一番别样的情愫。垂眼看了看他别在腰间的那支骨笛,这笛子是不是他同心爱女子的信物呢?他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位心爱之人呢?心里不知为何开始对叶莲踪多了许多的好奇,关于他的过往,关于这支笛子,还关于他深不可测的表象下的那颗心。
“阿沅?”思绪被叶莲踪的声音打断。
撞上他目光的一瞬一回神,阿沅鼻间便窜入了一缕食物的鲜香。
“到了。”莲踪笑着往前望去。
十步开外的垂丝海棠树下有个小食摊,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此时这老妪正手持长瓢翻搅动着锅里冒着热气的汤,方才那香气便是从这汤锅里飘出来的。
阿沅面上瞬时露出抹不易察觉的喜色,道:“米线?”
莲踪看着阿沅微微扬起的嘴角,也笑了,轻声道:“嗯。”
老妪看到两人,笑着招呼道:“两位公子,吃米线吗?热乎着呢。”
莲踪回道:“要两个大碗,谢谢。”
“诶,好咧,两个大碗。”那老妪热情地点头答道。
阿沅本能地掏了掏空空如也的衣兜儿,这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于是有些尴尬地将手从伊豆里收了回来。
莲踪余光瞥见阿沅方才的动作,轻笑着从袖带里摸出些碎银递给了老妪。
老妪接过碎银一看,连忙道:“公子,这些太多了,都够买下整个摊子了。”
莲踪柔声回道:“无妨,今夜您便只做我们的生意罢。”
老妪闻言忙躬身道谢称是,谢完便开始忙活起来。
阿沅看了看老妪,转头问莲踪:“你似乎是这老婆婆的熟客?”
莲踪道:“先前偶尔会来。”
阿远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对吃食会很讲究,没想到你也会光顾路边摊。”
莲踪转头,笑道:“食物确实需要讲究。不过,讲究的是做吃食的人。”
阿沅问道:“人?”
莲踪道:“食物的味道不单来自食材和烹调手法,更多的是来自做食物的人。”
阿沅又问:“那这位老婆婆是什么人?”
莲踪拎起茶壶,替阿沅倒了杯热茶,道:“一个普通农妇罢了。”莲踪替自己也斟了杯茶,接着道:“少时她自临安府蒙自县远嫁至此,相公是个渔夫,两人便在滇池打渔为生,夫妻恩爱日子也过得平淡幸福。为了能在相公上岸时吃上热饭,她便每天做好饭菜走五里路过西塘口的簪花桥到滇池边等着他。可是每每寒冬一至饭菜便容易凉,于是她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阿沅听得来了兴致。
“将煮好的热汤密封在陶罐里,切上三片鲜肉、四片火腿,再备上一个鹌鹑蛋和时令鲜蔬鲜花及草芽,将烫好的米线用大碗盛好再步行到岸边等着她相公。待她相公上了岸,她就将还滚烫的鸡汤浇在铺好料的米线上,再趁着汤热把鹌鹑蛋打进汤里,待米线入口时所有的材料也都烫熟了。”
阿沅将目光转向昏黄灯光里面容宁静慈祥的老妪,那种平淡又安慰的幸福整好写在她斑白的两鬓上。
老妪放下长瓢,冲着莲踪问道:“公子,米线将将烫软,鸡汤也开锅了。您还是同往常一样自个儿放作料么?”
莲踪闻言点了点头,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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