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这么长时间了,新鲜感过去了,离婚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送走穆蔻,黄婉泠一点儿都淡定不起来,缺失了粟潜十多年的母爱,好像愧疚叠加起来,强迫她不能不去管儿子的婚事一样,挠心抓肺地烦躁起来。
尤其是原小园的脸和记忆中苏又裳狐媚的样子一点点重合,黄婉泠越发的坐不住,也不管会不会被粟家发现,叫上司机,去了粟氏大厦。
被前台拦下的时候,她说了句:“我是你们粟潜总裁的母亲......”吓的前台的小姑娘以为大白天见了鬼,一个个面如土色,半天才想起打电话给秘书部报告。
黄婉泠上去之后,她们才低声咕哝:“董事长不是说她死了吗?”
“气话吧,听说是远走高飞了。”
“现在回来争夺家产了吗?有好戏看啦。”
“......”
粟潜接到秘书的通报后也吃了一惊,母亲亲自上门,就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终究是血浓于水,他还是绅士地把黄婉泠迎到办公室,让了座,语气不善地道:“黄女士,您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了?叙旧还是?”
“潜儿,妈当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离开你的......”黄婉泠眼眶红了,差一点落下泪来“你不知道,我偷偷去看过你多少次?初中,高中,包括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妈都有去过......”
沉默半晌。
“黄女士,如果您今天是来认亲的话,抱歉,请回吧。”粟潜冷然道,看都不愿意看她。
“潜儿,”黄婉泠伤心欲绝,“妈错了,你原谅我吧。”
粟潜见状,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十几年前黄婉泠忽然不见了,他到处找她,找不到妈妈,他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直到完全绝望。
从此,“妈妈”这个字眼,就从他的人生里摘出掉了。
现在她突然找过来,他完全没有任何接受她的准备,那种生硬塞过来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黄女士,没事的话你走吧。”粟潜动了动唇,飘出句话。
“潜儿,你不要这样对妈妈。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生的......”黄婉泠站起来走到粟潜身边,“妈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缺氧,我吓坏了,一个劲儿求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妈,你别说了。”粟潜深邃的眸子忽然动了下,抓住黄婉泠的手,“你有事的话,我都会帮忙的。”
黄婉泠闻言破涕为笑,她就知道,这孩子心软而且长情,怎么可能不忍她这个亲生母亲。
“我没有什么事情。”她说,“朱家对我很好,倒是你,是不是有很多不顺心的事儿啊?来,告诉妈妈,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粟潜一愣,似乎预感到母亲为了什么事儿而来,“我没事。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黄婉泠迟疑了一下,神色有些躲闪,“潜儿,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说原小园的事情。”
果然,粟潜心里冷哼一声。
“她有什么事儿?”
“我是最近查了她的身世才知道,你父亲多年前和她姨妈苏又裳......你父亲为了她抛弃我们母子......”
黄婉泠的眼眶又红了,情绪复杂地看向儿子,说不出话来。
“这些我都知道,跟她有什么关系。”粟潜不耐烦地道:“是谁告诉您的?安的什么心。”
黄婉泠脸色尴尬了一下,“潜儿,你别管是谁说的,苏家的女人自己命不好,还连带着男人遭灾......”看到粟潜脸色阴沉,她心虚地道:“我是怕原小园沾了苏家女人的晦气。”
“黄女士,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那一套该收起来了。”粟潜叹了口气,母亲在他心目残留的形象还不错,知性、优雅,什么时候变成乡下不识字的老妇女了,装神弄鬼的,开口闭口老一套的糟粕。
“潜儿,”黄婉泠叹了口气,“你的事情,我是没脸管,不过你记住了,如果她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儿来,妈是不会放过她的,这是女人的本能。”
粟潜觉得十分好笑。
原小园能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那个笨女人。
“黄女士放心,我会管好自己老婆的,不会给您操心的机会。”粟潜头疼地道,“我这里有点忙,您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情的话,请......”
“潜儿,在你心里,原小园好像比我的分量重的多。”黄婉泠打算了儿子的话,顿了下又黯然自嘲,“我也是的,跟她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