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已经认怂了,倒也不为己甚——毕竟现在是在逃跑的阶段,后面还有明国蛮子的追兵,自己人先内讧起来实属不智。
也只能让莽古尔泰先逃过一劫,以后再说了。
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炮制莽古尔泰之后,黄台吉便开口道:“既然如此,夺去莽古尔泰和硕贝勒爵位,降为多罗贝勒,另削五牛录,罚银万及甲胄、雕鞍马十、素鞍马二。”
等到对于莽古尔泰的处罚说完之后,黄台吉又环视了一圈道:“诸位对于本汗的处置可有不同看法?”
其他人能有什么看法?
除了莽古尔泰以外,剩下的几个家伙都表示大汗您觉得可以就没问题,反正只要不罚自己就行,至于莽古尔泰,他自己作死,怎么样儿处罚都是应该的。
唯一一个对于这个处罚有不同意见的就是莽古尔泰,但是这时候莽古尔泰说话还有个鸟用?
莽古尔泰有些丧气,干脆低头道:“大汗英明,奴才认罚!”
黄台吉却又笑道:“不过是一时罢了,以后好好为大金国效命,这些东西还不是转眼又回来了?”
莽古尔泰心中大怒,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
黄台吉这瘪犊子说的倒是轻巧,可是实际上呢?
对于莽古尔泰来说,什么和硕贝勒或者是多罗贝勒,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罚银万两及甲胄、雕鞍马、素鞍马也没有那么重要。
这些东西都是死的,不管是银子还是马,都有的补充。
重要的是五个牛录。
依着老奴定下的规矩,五个牛录为一甲喇,五甲喇为一固山。
固山也就是旗的意思,等于是把自己正蓝旗五分之一给削了去,拿到了黄台吉那个王八犊子自己的手里。
这么一来,自己的正蓝旗可就只剩下了四个甲喇了,而且还没有补充的可能性——别管是黄台吉还是其他人,谁会同意自己擅自补充够五个甲喇?
至于被削的那五个朱录,进了黄台吉的嘴里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拿回来?
反正莽古尔泰对于这一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换谁来谁也不会抱着希望。
除非是二傻子。
莽古尔泰正郁闷间,却听得帐外喊声响起,济尔哈朗也随之进了帐中。
先是向着黄台吉行了一礼之后,济尔哈朗才随手抄起一碗茶水大口的喝了下去。
呸的一声吐出了口中的茶叶沫子之后,济尔哈朗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大汗,后边的情势不太妙。”
听到济尔哈朗这般说法,正在美滋滋的抽着福寿膏的黄台吉也直起了身子,虽然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烟枪,却正色问道:“怎么说?”
济尔哈朗道:“后面的大军,奴才跟他们交手了,不是什么善茬子,虽然比不得我八旗勇士,其实相差也不太多,和以往的明军大不相同。
倒是锡伯八部那些叶赫余孽,奴才没有与他们交手,所以对于他们的情况也不熟悉。”
黄台吉嗯了一声,问道:“那后面的都是哪些人,弄清楚了没有?”
济尔哈朗又是一碗茶水灌了下去,才回道:“一部分是毛文龙和朝鲜的那些狗,剩下的全是关宁军。”
听到了关宁军三个字,黄台吉也隐隐感觉有些头疼。
大金国自从老汗努尔哈赤举旗反明以来,跟关宁军交手的次数就不算少。
以前还好说,毕竟有大金之友,虽然说互有胜负,或是暗中算起来却是占了大便宜的。
可是自从明国蛮子的那个狗皇帝登基之后,一切就变了。
先是大金之友彻底的没了,连毛文龙的东江镇都变得难缠起来,更不用说关宁军了。
尤其是现在在山海关主持这一切的还是老对手孙承宗,这事儿就更不好办了。
头疼不已的黄台吉干脆道:“既然如此,就先避过孙蛮子,先回师盛京,再图后事。”
黄台吉打的主意很简单,现在硬怼蛮子是没有什么指望的,尤其是蛮子手里出现了那种被称之为掌心雷的玩意儿之后,硬怼就变得更困难了。
若是没有这玩意,大金国的骑兵又可以借着战马的冲锋,硬顶过一阵火炮火铳之后与蛮子近身作战。
而近身作战,大金国的勇士又怕过谁来?
可是自打有了掌心雷这玩意之后,一切就变了味儿了。
靠着战马顶过火炮和火铳,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近身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这些该死的掌心雷就招呼过来了。
不光响,还总是伴随着破片和生了锈的钉子,直接炸死的人倒没有几个,后边死的可就多了去了。
大金国一共才多少人?能经得起这么祸害?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前吃了火炮火铳的亏,大金国的骑兵冲锋已经不再是集团式的冲锋了,而是变成了分散式冲锋。
这样儿一来,就算是有倒霉的,可是总还有人能冲到蛮子的阵前打开缺口。
而缺口一旦打开,基本上也就意味着蛮子们只能老老实实的等死了。
现在掌中雷这玩意一出现,不提那些个蛮子埋的地上哪里都是,光是骑兵近身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蛮子们可是玩了命的往骑兵身边扔这玩意。
前面的骑兵一旦受伤倒地,就意味着会拖慢后面骑兵的速度,导致最后骑兵没有什么作用。
黄台吉有时候都搞不明白,这些玩意不管是制造还是运输,难道都不用花钱?
还是说他大明已经富裕到了能任由士卒随意挥霍这等神器的地步?
黄台吉实在搞不明白这一点,但是崇祯皇帝却觉得,凡是能拿钱来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什么问题。
一枚手榴弹,或者说是十枚二十枚手榴弹才多少钱?尤其是这种简易制作的,更是便宜的要死。
一个士卒战死之后的抚恤,家人免除的赋税又得有多少钱?优待家属,供养战死士卒的娃儿读书到长大成人又得多少钱?
反正还是手榴弹这玩意便宜。
后世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有钱,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