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顾名思义就是将死之人的“气”。与生气相对的,死气从来只会出现在将死之人的身上。离死亡越近,身上的死气就越重,可是张瘸子虽然瘸,但是身体却是正值壮年,壮得像头牛,我从没想到能在他的身上发现死气……
多半就是那医生搞的鬼。种种迹象都证明了他绝非善类,我也不用猜,完全可以直接采取行动了。
妙妙肯定的点了点头,十分的人性化,懒洋洋的伸长舒展了一下身体,明亮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盯着自己的爪子,心不在焉的对我说:“不过他身上只有淡淡的一点,并不严重。他的生命力还很旺盛,身上的生气非常浓郁,照理说自身产生死气难于登天……真是奇怪……”
那就肯定是人为的喽。望着妙妙幽深绿色眸子,我下意识的想。
这一番线索串一串,我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更加坚定了第二天去会会那个家伙的决心。给了小鱼干之后妙妙心满意足的又窝回了自己的瓶子,我也不想耽搁,连忙快步回到家,为第二天的交锋做些准备。
第二天我特意在村委会请了个病假,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说要去隔壁村找那位最近特别出名的神医去看看。在得到了准许之后我就不敢耽搁,准备收拾好自己没法拖延的工作就去找那位医生。
饶是我马不停蹄的解决了手头的事物之后立刻出发,到了隔壁村之后也正是接近晌午的时候。我知道他每天门庭若市,生怕最后将时间都耗在排队上面。到了之后我急忙忙的问了人,得到神医在村口住的消息之后就立刻不停歇的向村口去寻找去了。
地方其实很好找,我没几分钟就到了。实在是他声名远扬,故而十里八乡都有人来求医问药,甚至还有外地人慕名而来。那庞大的排队队伍相对于小而平凡的村口来说实在是惹眼,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看错。
他的房子令人意外的不是什么好房子,只有一间小小的茅草房,十分简陋,看得出是自己动手的痕迹。看来他并不是为了钱而做坏事的,反而一举一动充满了修行者的意味,一副修身养性,脱离红尘的样子。
茅草房挨挨挤挤的站着许多慕名而来的病人,一个个眼神都十分疲惫,但却在看向神医的小草房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希冀。
看来那个神医已经成了许多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只是我却知道,这稻草始终是稻草,究竟是从命运洪流中救出那些人,还是将他们打入更深层的绝望还未可知。
虽然这些人心里都抱着极大地希望,可是数量如此多的病人聚拢在一块还是让这里变得死气沉沉的。估计是那些病人体内病气太强,感染了这院子里的“气”。
他们都是带病之人,多多少说都会有些死气。当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拢起来汇聚在一起的死气不容小觑。它甚至可以无视风水的影响,造成可怕的后果。那医生也是艺高人胆大,一个人并不像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医院可以压住病人们的死气,他能有这个胆量面对这么可怕的死气,就证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到底不是在我们村子,我就算心里再痒痒也不好放肆,便规规矩矩的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期间我认认真真的仔细观察着周围,一直试图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院子倒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这期间,我亲眼看见有好几个病容憔悴,面色灰败,形容枯槁的病人憔悴的走进屋子里面,然后又变得面色红润的带着极度的喜悦兴奋地离开,还不忘感恩戴德的念叨着神医真是个活菩萨之类的好话。
更为夸张的还有些人,奄奄一息的被人抬着进去之后甚至又能自己健步如飞气色甚好的走出来,一时间仿佛超脱了世界自然的规则,让人看着就心里惊惧不已。
我的冷汗一直不停的再往下流,心里充满了不安。我仿佛在看一幕怪诞荒唐的情景玄幻剧,看着一群人仿佛吃了迷幻剂,在自己的幻想当中征服了自然规律。迷蒙中他们来到了他们幻想中极度信仰的神明显灵的虚幻世界,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的接受着“神的馈赠”。
这太荒唐了。那些病人仿佛自我麻醉一般假装注意不到种种的疑点,单纯的为恢复健康而兴奋。那快的可怕的药到病除的速度也成了那位医生专业的证明,人们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在赞颂。
在这种由周边之人装聋作哑,纷纷不约而同的沉迷虚幻的恐惧中我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终于等到了和那位“神医”见面的机会。我稳住心神,悬着一颗心走进了那间小房间里。
这间小屋门窗都极小,一眼看过去十分逼仄阴暗。一种奇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当中,整个房间都透着神秘而不详的意味。那所谓的医生穿着一身诡异的黑色衣服,十分阴郁的坐在了角落里。他仿佛融化进了那晦涩的背景当中,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样子来。
我低着头用余光瞄了他很多眼,依旧看不清他的五官。我错开眼睛不再打量他,却突然被其他的物事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房间里的一种诡异的气味。奇怪的味道吸引了我的注意,顶着那神医仿佛将我烧穿的目光,我专心致志的分辨了一小会儿,却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
这可是十分稀罕的。天地之间的“气”有很多种,我们这些修炼奇门遁甲的人最常分辨的两种是“生气”和“死气”。偶尔还会有一些其他的气,虽然不如生气和死气常见,可是也不算稀罕,我们也会认得。但是这屋子里奇怪的气味却不属于我之前所认识的任何一种,并不存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