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佐反被他推了一个跟头,长剑也脱手了。
战斗彻底进入徒手肉搏阶段。赛场上极少出现这种双方都失去武器的情况。观众们彻底沸腾了,齐声呼唤文森佐的名字。女士们更是惊叫到几乎昏过去。在兵击界,他可比爱德华有名多了。
他冲向爱德华,右手越过爱德华的肩膀,按住他的后背,左手则从爱德华腋下穿过,和右手紧握在一起,形成一个抱住爱德华的姿势。他一点儿也不想跟这小子这么亲近,但这个招式就是如此。
菲奥雷流派摔跤技——刚巴洛拉!
维持扭打状态,利用身体压制并投掷对手的招数!
“你以为进入空手搏斗阶段就能赢过我了?”
透过面罩,文森佐听见了爱德华咯咯的笑声,仿佛夜枭在午夜的尖啸。
爱德华右脚踏在文森佐脚后跟后,转身将意大利人翻过大腿摔投出去。文森佐像一袋土豆一样被狠狠砸在地上。爱德华顺势压在他身上。意大利人试着起身,可爱德华不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我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意大利人。”爱德华附在他耳畔说,“这些雕虫小技我压根不放在眼里!你们以为自己修炼的是酷炫的古代杀戮技术。大错特错!那只是你们的幻想罢了!这个,这才是真正的杀戮技术!”
他将文森佐的双臂反剪在背后,意大利人疼得直喘气。
“停止!”裁判端着长棍上前。直到这时,爱德华才放开文森佐。
***
“爱德华以前有这么厉害?”
罗曼忧心忡忡地望着文森佐。刚才那一下想必扭得不轻。他会不会受伤了?爱德华至于下那种狠手吗?
他等了半天都没等来西萨尔的回答。
他转向自己的恋人,发现他正用前所未见的阴沉眼神凝视赛场,不自觉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西萨尔?”罗曼摇了摇他。
“什么?”银发青年如梦初醒。
“你走神了。”
“……抱歉,在想事情。”西萨尔苦笑。
“在想爱德华?”罗曼语气发酸。
“哎呀,你吃醋了吗?”西萨尔笑嘻嘻地搂住他,“多吃一点,你嫉妒的样子好可爱。”
“少跟我嬉皮笑脸!”
“我说真的,你会吃醋就说明你心里有我嘛。”
罗曼摇摇头。这个人无药可救了。但是他也同样无药可救,否则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病入膏肓的家伙呢?
“爱德华的那些招式你以前见过吗?”
“军队的擒拿搏击术,以精准实用为主,目的是尽可能制服和伤害敌人,而不是在赛场上获得更多分数。可以说更加接近‘决斗’的本质。”
“很危险?”
“对文森佐来说,是的。”
正说着,文森佐就再次被爱德华打落了剑。比赛第二度进入肉搏战阶段。意大利人自然占不到半点儿便宜。爱德华将他撂倒在地,压制地他不得不捶地三下表示投降。爱德华的分数不但遥遥领先,还极大地消耗了文森佐的体力。三分钟比赛时间不到,他就先拿下10分结束了战斗。
一般决出胜负后,不论谁赢谁输,观众都会奉上鼓励的掌声。这是起码的观赛礼仪。但是这一次,场下一片静默,直到两名参赛选手退场,才响起嗡嗡的耳语声。有几个人拍起手,但当他们发现周围只有零星的附和后,就自觉地放下了手。
如此冷场并不是因为众望所归的文森佐没能赢得比赛,而是因为这不是根本不是交流战技的比赛。任何人都看得出爱德华不是诚心来比赛的。他纯粹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玩弄对手:你喜欢剑是吗?好的,那我就打掉你的剑,现在我们来比点儿别的吧!
上午的比赛就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午休之后,下午的比赛将在2点钟开始。两位意外的客人在休息时间拜访了后台——艾丽莎和恩雅经罗曼的邀请和带路,得意参观神秘的运动员热身区。好吧,对艾丽莎来说不算神秘,她作为解说员来过这儿不知多少次,虽然以前是击剑,现在是兵击,但后台里光膀子的大老爷们儿能有多大差别?
“恭喜你旗开得胜!”艾丽莎给了罗曼一个矜持的吻,防止罗曼脸上的汗水弄花她精美的妆容,“兵击比赛跟我预料的不太一样,还挺……严肃的?”
“你以前对这项运动究竟有多大误解……”
“我以为它更接近表演而不是格斗嘛,结果你们居然打得挺认真……”
恩雅打了个呵欠。她聚精会神看了一上午比赛,现在开始犯困了。小孩子总要睡午觉嘛。她松开妈妈的手,乖乖坐在长凳上,等他们谈完话。周围人越来越多,比赛一结束,参赛选手、他们的教练、官方工作人员就纷纷涌进后台,很快,妈妈和教父的身影就淹没在了人堆里。
恩雅不喜欢拥挤,何况这些人身上的汗味实在难以恭维。她发现后台的一角奇妙地空着,好像那儿竖着一块看不见的“熊出没”的牌子,乃至所有人都不敢接近。可恩雅没瞧见熊。她跳下长凳,往那空旷的一角跑去。远离人群,她总算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角落里倒不是空无一人。上午比赛最后出场的那个黑发大叔独自坐在那儿整理装备。恩雅记不得他的名字,不过她知道他最后获胜了。
黑发大叔将防护服叠好,放回背包里,然后检查了一遍面罩和钢剑,好像在确认它们上面没有裂痕。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仔细又轻柔,像是怕伤着这些装备似的。它们有那么贵重吗?恩雅不解。不就是一些运动用品吗?她以前听罗曼提过,好像也不是很贵的样子。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