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贺南渐渐冷静下来,眉宇间是驱不散的阴翳,自然下垂的眸子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透着悲凉,唇尾也浮现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三年零四个月,他不是没想过和褚雨宣再次见面,事实如果不是上个月老头子因病住院,他已经决定要去祈安市找他了,即便这个人当年走的那么坚决,即便他……
不曾爱过他。
躺在床上的褚雨宣比贺南好不到哪儿去,猝不及防的见面已经夺走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凶猛的亲吻又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加上这几天日以继夜的忙碌,此时真的躺在价值不菲的乳胶床上,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疲惫。
现在,别说反抗了,他连一根小手指都懒得动弹。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天色比刚才稍亮了些,贺南抽完一支烟伸手拿第二支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往床上看。
平躺在大床上的褚雨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是眉宇间细微的折痕,代表着他的身体仍处于SSS级防御状态。
贺南屏住呼吸,缓缓侧身面对褚雨宣,随手把烟尾巴捻灭在木地板。
褚雨宣的脸犹如上帝最精湛的杰作,美的震撼人心,那白皙无瑕的肌肤反射着瓷器般动人的光晕,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又不失柔润,精致秀气的眉下是一双天生会发骚会撩人的狐狸眼,鼻梁微挺,加上厚薄适中的肉感红唇,咋一看冷艳无双,深望则有种藏不住的媚态,很是妖冶勾人。
不可否认,他当年之所以对褚雨宣一见钟情,就是因为褚雨宣这张天仙般的脸蛋。
上大学前,他是个感情上的二愣子,一点荤腥没沾过,大概是他小时候太浑,吸烟喝酒打架什么孬事都干,又恰逢和他一起浪的哥们儿上初二就被挺着肚子的小姑娘找上门,从那之后,他母亲就长了双火眼金睛,一天到晚盯着他,身边飞个会怀孕的母蚊子都会被提前拍死。
直到遇见褚雨宣。
上大学第一天,他就知道T大有个叫褚雨宣的学长,不是校花也不是校草,却男女通杀。
上大学第二天,见过褚雨宣的室友一脸荡漾的说这辈子要是能在褚雨宣脸上来个颜.射,死也值了。
上大学第三天,他见到了褚雨宣本人,想象着室友说的不可描述,一下子就动了情,身体的反应更甚,他满脸通红的跑回宿舍把室友揍了,从此之后对褚雨宣的爱一发不可收拾。
以狗友的话就是:在忠犬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可悲的是,直到他被踹的那一天,他都没完成他的犬生目标——颜.射。
贺南舔了下残留着褚雨宣气息的唇角,冰冷的眼神渐渐回温,伸出去的带着烟草味的指即将碰触到褚雨宣的脸时,只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紧接而来的敲门声,褚雨宣猛然挣开眼睛对上贺南伸到他脸上的手。
贺南眼底闪过一丝窘迫,然后伸手为褚雨宣拉高胸口的被子,边起身边冷冷开口道:“进!”
一听到命令,门外抱着大包小包的助理连忙推门进来,满头大汗的对贺南道:“贺总,您交代的东西我都买了,RSD FCARF卫生棉棒,内裤,裤子,生姜红糖,您看还要什么?”
贺南接过助理手中的两个手提袋,冷冷下了逐客令:“出去。”
助理:“呃……是。”
褚雨宣扭头看着贺南把手提袋放到茶几上从里面拿出生姜红糖,睫毛不由得颤了颤,身体像轻微触电一样,似有一股暖流沿着脚底温暖了他冷冰冰的肚子。
贺南张嘴咬开糖袋子,动作还算娴熟的冲了半杯红糖水,边摇晃边走到床边坐下来,握住褚雨宣的肩膀道:“坐起来,喝点红糖水。”
低垂着眉眼的褚雨宣抿抿唇,顺着贺南的手劲儿坐了起来。
褚雨宣起身后,贺南吹了吹杯中水,放到唇边试了下温度,然后握起褚雨宣的手把杯子放在他手中:“热,慢点喝,我去给你洗内裤。”
贺南的声音再自然不过,褚雨宣却惊的手一抖,幸好贺南的手还未离开他。
贺南勾起唇角,稳住褚雨宣发颤的手,拉起他另一只手一起握住杯子,又撩起褚雨宣耳鬓的发丝别到他耳后,才从床上站起身,走到茶几前翻出内裤,然后拎着内裤迈着狂拽酷霸的总裁步拐进盥洗室。
褚雨宣坐在床上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喝第一口水,杯沿上还残留着贺南霸道的气息和淡淡的焦烟味。
一杯水还没喝完,贺南便一手端着小黄盆一手拿着吹风机匆匆从盥洗室大步走出来,双眼直视大床,生怕褚雨宣突然消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