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愣住了,或许,她不该意外,母亲这么漂亮又有气质,怎么会没有人爱慕呢?怎么会只有父亲一个人爱她呢?
“他让我很感动,在你爸爸离开我的那些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罗文茵道,“我一直都很感激他。”
“我爸知道吗?”苏凡问。
罗文茵点头,道:“你爸要和我结婚,肯定是把我的一切都查清楚了的,要不然曾家也不会让我进门。”
“我爸,怎么说?”苏凡问。
“他啊,他没说什么,只说他理解我,就这样。”罗文茵道。
苏凡愣住了。
“那么后来呢?那个人结婚了吗?你们还有联系吗?”苏凡问。
“他当然结婚了,你以为这个世上会有男人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终生不娶的吗?不可能的!我也不会怪他,我没有立场,只要他选择了他想要的就好了,我不会去干涉,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选择他的妻子,既然选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他过的好不好,我都不会去过问。一旦我过问了,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本来没事的,也会变的有事。所以,我不会主动去问他过的怎么样,不会主动去联系。”罗文茵道,“你爸爸这样的地位,你觉得我还能去和另一个男人私下见面联系什么的吗?不就变成巨大的绯闻了?”
苏凡沉默了。
母亲总是比她正确,比她英明吗?
“迦因,我不会指责你做了什么,你和我不同,我们的个性不同所做的选择也不一定会相同,因为我们的想法不见得会相同——”罗文茵道。
“所以,我做错了,是吗?我不该去见逸飞,我——”苏凡道。
母亲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没有什么该不该,只要你当时觉得那是你想做的事,那就去做,不用去想结果,因为如果你不做的话,你的心里永远都会不安。就像逸飞这件事,如果你不去见他,不去和他谈,你永远都会觉得逸飞是为了你而选择了敏慧,你永远都会觉得对不起逸飞,你永远都会觉得逸飞不幸福。所以,没有什么,做了就做了。不要再去想如果!”
苏凡望着母亲。
“迦因,妈妈只是想和你说,我们每个人不见得能得到十全十美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选择都是要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的,可是,我们可以去调整自己来适应新的环境,明白吗?所以,我不觉得嫁给你爸爸有多幸福或者多可怜,我只知道,在当时,嫁给他是我最想要做的事,他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人,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幸福,哪怕只是当时短暂的幸福,那也只有他才能给我,别人,不管对我再好,再让我感动,都没办法让我得到你爸爸给我的那种感情,所以,我会选择你爸爸,就算人生重新来一遍,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只不过当初我不知道嫁给他会这么累,会这么孤独。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再后悔了,是不是?”罗文茵道。
苏凡不语。
说着说着,李阿姨给苏凡送晚饭来了,这次住院的事,曾家并没有和任何亲戚说,曾泉也叮嘱刘主任,不想让别人知道,因此也没有人知道苏凡来住院了,就没有谁来探望。
可是,罗文茵待了没一会儿,也接到电话要出去,苏凡就说自己没事,让母亲去忙,医院里就只留下苏凡和临时找来的一个护工。
夜色,染黑了世界,涂黑了玻璃窗,苏凡躺在病床上,静静望着那黑乎乎的窗户,偶尔有医生或者护士进来询问她的状况,除此之外,就是那个沉默不语的护工了。
病房里,好安静。
安静的,要让她睡着,可是,她丝毫没有困意。
病房门,突然开了。
“您找——”护工赶紧起身问,苏凡转过头,看向病房门口。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凝滞了。
霍漱清——
“您先去外面一会儿,我有话和我爱人说。”霍漱清对护工道。
护工看了眼苏凡,见苏凡没说话,就小心地走了出去,拉上了没。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苏凡的视线,随着他的步履,缩短了视距。
“吃饭了吗?”他坐在病床边,问。
“嗯。”她看着他。
“哦,那就好。”他说。
苏凡看着他坐在那里双手交叉却又分开,看着他脸上的疲惫。
可是,她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明天要去北戴河?”他问。
“嗯。”
“曾泉陪你去?”他又我。
“我妈说她也要过去。”苏凡道。
他又“哦”了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慢慢停止了运动,似乎就那么静止着,在他们的周围紧绷着。
苏凡的嘴巴张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她该和他说什么,对不起吗?而他又会和她说什么?离婚?
她不敢开口,她现在只有等待,好像是一个犯了罪的人一样,在等待着审判。
可是,他没有给她一个结果。
“明天我送你过去。”他说。
苏凡望着他。
“你,不是,有事吗?你要是忙的话,就不——”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