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多年不见,互相之间总是有难以掩饰的生疏感,但这也是“旧友”重聚优势,随便聊聊过去这些年的事情,也是足够好的谈资了。
孟冬说起这些年的经历。他当年考入了京大金融系,本科毕业后去了港城,在世界著名投行工作了三年;随后他又回了京,跳槽去了另一家著名的证劵公司工作,他在第二家公司工作的一个老板自己跳槽出来开了家私募基金公司,他也跟着这位老板独立出来,现在是这家私募基金公司的股东之一了。
就在他已经辞职但尚未到新公司工作之时,他爷爷生了病,他自小和爷爷感情深厚,于是和新老板请了几天假,回来探望爷爷。
“你爷爷病情怎么样?”郗羽问。
“人老了,各种器官衰竭,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孟冬说。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然经过,郗羽陪着他惋惜了一会人生无常又把话题转回去。
“这些年你也很厉害,能在金融圈做得这么出色。”
郗羽想起了MIT的诸多传说——多少理科Ph.D觉得深陷学术毫无钱景可言,于是一头扎入金钱永不眠的华尔街。
孟冬摊手一笑:“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
“……什么?”
“大城市生活压力太大,房价也太贵,还要养家糊口,”孟冬道,“不拼命不行。”
“我也听说过,首都的房价是很贵。”郗羽好歹也听王安安吐槽过房价问题,于是也附和了一句。
孟冬深深看她一眼,觉得她对这些过于沉重的金钱问题可能没多少认识,于是岔开话题:“你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的?又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倒是早就准备好了。
“我这次回国后,拜访了一下曾经的老师们,就是周老师刘老师他们,然后又问了一些人,从他们那里知道你的联系方式的。”
孟冬认可了这个回答,又问:“所以,你这次来找我总是有什么事情?”
“……潘越。”郗羽很慢地说,“我想去给潘越扫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应该知道他的墓地在哪里吧?”
孟冬脸上的笑意散去了几分,表情逐渐凝实,但看得出,对郗羽的要求,他没有很吃惊。
“是的,我知道。”他说,“吃过饭我们就去。”
餐厅上菜很快,很快,一道道挺精美的泰菜就上了桌,岔开了这个让人觉得悲伤的话题。
“说点别的,刚刚电话里没说得很详细,你当年转学到安县中学后怎么样?”
郗羽转着杯子,明知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转学去安县中学了?”
孟冬也没讳言,直接道:“你转学后,我问过老师们。”
他的说法和老师们的描述是一致的。
郗羽于是介绍了自己这十多年的历程,孟冬挺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问一些细节,比如转学后的高中生活如何度过的;高考的时候,她怎么选择了大气科学这个专业;大学四年她的经历;在美国这几年的经历……看上去的确对她这些年的生活非常非常有兴趣。
“说实话,我还以为大学也能跟你当校友,我觉得你应该也可以考上京大的。”
“高考的时候发挥不太好,差了一点。”
“很可惜。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冬说,“如果你在京大,也许最后未必能去MIT深造。”
“我运气比较好。”
这是她的真心话,能去MIT确实是一件相当有运气的事情,以至于她觉得本科四年大大小小的倒霉经历也物超所值,毕竟遵循了“人品守恒定律”吧。
“是的。我听说你是因为一位MIT的教授来到南大做短期学者,你和他交流后,他非常欣赏你,于是邀请你去美国读博士?”
孟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郗羽十足震惊,她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简直没法思考,只能下意识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一直有关注你。”
“啊?”
“不要误会,我不是跟踪狂。”孟冬随后解释了原因,“因为你是金子,在什么地方都会发光。”
在这个信息时代,获得一个人的信息很简单,尤其是郗羽这样成绩出众得闪闪发光的人。知道郗羽转学的去向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预测了。譬如当年高考后,安县中学的网站上就挂出了光荣榜,里面就公布了郗羽高考成绩和她考入南大的消息;在南大大气学院的网站上,也会定期公示奖每年的奖学金获得者和优秀毕业生的去向。尤其有意思的是,大气学院的网站上还刊登了一些学生写的“求学感言”之类的感悟类文章,在其中一篇文章里,就有人写下了“我的同学郗羽是如何得到了美国教授的喜爱最后去了MIT”的故事——这故事确实有传奇性,也难怪有人要将之写到文中。
在浩瀚如海的INTERNET网络里,零零散散分布着和不多的郗羽有关的信息,孟冬这样的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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