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随后放到了一边。
“说说看。”
“首先,昨天邓老师提供了许多线索,她和我们的观点一样,也认为潘越不太可能自杀;其次,潘越有渠道拿到国外的图书,也有能力翻译一首外文诗。”
“再其次,潘越很可能知道谁传播了谣言,至少他心中是有一个怀疑对象的。我想,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潘越去找这个传播流言的人问询,然后发生了种种事件,导致他坠楼。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找到那个散播谣言的人。”
李泽文看着她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晚大概又没有睡好,大概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除此外,我们还可以利用其他线索。”
李泽文用鼓励的语气让她继续说下去:“是什么?”
“如果潘越真的是被谋杀——根据法医报告,潘越死于坠楼这件事没疑问,但他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欺骗甚至存心推下去?要发生这种情况的话,他应该相当相信这个人,毫无戒心。”
分析相当合理,李泽文自然不吝夸奖:“不错。这的确可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难得被自家教授夸奖一次,郗羽对自己对信心更足了,继续说:“同时,此人能把他翻译的诗伪装成遗书,对他一定相当了解,有途径和机会看到他的日记本。毕竟了解他才可能知道他笔记本上的翻译诗歌并巧妙地加以利用。”
李泽文听她说完后徐徐指出:“问题在于,潘越坠楼的那个下午,没有立刻回家反而在初三楼层到五点半的人的所有人都满足这两个条件。”
“……”
郗羽哑口无言。的确,当天放学后留到五点半的人,除了她自己外,还有两位老师,孟冬,以及两名值日生。两位老师对潘越相当了解,潘越对他们的信任程度绝对很高;然后是孟冬,和潘越是多年好友兼同桌,就算两人有点矛盾,但孟冬要翻看潘越的笔记本找到一首诗歌毫不困难;最后就是两名值日生,他们和潘越的关系比较疏远,但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也难说他们一定没有看到潘越笔记本的可能。
“同时,根据警方的记录,监控没有拍摄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五人在潘越坠楼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学校。”李泽文道,“而且警方也没有对这五人的回家时间做更具体的调查,比如询问他们的家人了解他们的回家时间。”
“……”
“你可以想象这样一种可能,”李泽文接着道:“你们的教学楼有两部楼梯,分别在教学楼的两端。潘越坠楼落点在其中一部楼梯附近,倘若有人在楼顶上造成了潘越的死亡,想象一种可能此人可以从另一部楼梯下楼,偷偷离开——我估计,此时初三年级的人都围聚在潘越身边,极有可能根本注意不到有人下了楼。”
“是的,当时情况很混乱。”郗羽说,“我就在现场……”
虽然郗羽当时受刺激太大记忆有些混乱,但她到底没得失忆症,对当时的情况还有些模糊的印象——教学楼前全都是从教室里涌出来看热闹的学生,他们在一起交头接耳好不热闹,老师们忙来忙去维持秩序,在这样混乱惊恐无序的情况下,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是很难发现的。如果这个人本身又是学校的师生,那跟无从发现了。
郗羽定了定神:“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从‘谁能接触到潘越的笔记本’这件事上入手了……就要从其他角度开始查这件事了。”
李泽文不做声,示意她继续发表言论。
“动机。”郗羽说。她好歹也看了十本八本推理小说,这点想象力还是有的,“我们要找到动机。”
李泽文以一种很小很妙的弧度弯起嘴角,对她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不错。”
被李泽文嘉许,郗羽精神振奋得很,她又翻出了一个笔记本,展示给李泽文看:“我昨天晚上在家里翻出了以前的书和笔记本,找到了几位同学曾经的联系方式,我想接下来应该联系我之前的同学,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获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泽文看了一眼,却没接,只道:“这点不用担心,有专业人士负责。”
郗羽完全没懂:“什么专业人士?”
李泽文没解释,转开了话题:“先不提这个,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
李泽文拿手指敲了敲她的笔记本:“跟我说说你印象中的程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