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爹爹说了,凡事前来求学问道的,不论出身,各个皆是好人才。你莫要因她家世贫寒便将人给瞧低了,莫欺少年穷。”
童子连忙垂头:“多谢小姐赐教,我知道了。” 见他虚心的样子,李眉亦这才面色缓和一些,继而想到爹爹此去京城已经半年有余,却不见回声。不知新皇那边是否出了什么纰漏,而娘却又迟迟没有音讯,只怕也
是凶多吉少,顿时心中一片怅然。
突然,远处听的马蹄阵阵,由远及近,那声音越来越响,仿佛下一刻便要跃然于眼前。
这黑土城,哪里能有这样的战马。一听便是爹爹的那匹良驹,顿时,李眉亦脸上的愁色如水化开,眸中闪过欢喜:“是爹爹回来了。”
童子连忙开门,她站在屋外,迫不及待的踮起脚尖,用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好看的更远些。
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便如同跃然于眼前似的。她心仪若狂,忍不住身子向前倾,待看到地平线那匹纯白的高头大马若隐若现,终于忍不住欢呼起来。
“爹爹,爹爹!”
白嫩的小手止不住的摇晃,宽大的衣袖顺着滑落至肘间,李眉亦却丝毫没有察觉,仍然不住的摆着,满脸欢喜。
马蹄声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当满面胡须的李泾之站在她眼前时,李眉亦不禁红了眼眶,抖着声音:“爹爹,你不是说去去就回,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李泾之的面庞明显黑了不少,可是双眼却是熠熠生辉,眼底是止不住的欣喜。
“呵呵,是爹的错,爹来晚了。”他摸着女儿的头——尽管女儿已经十六了,也在他眼中,依然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娃。
“本来,是要走的。可是你长嫂突然提前生了,我便多留了几日,吃过了满月酒才回来。”
“什么,琼华姐生了?” 李眉亦一听,顿时欢喜的很,将爹爹回来迟的委屈也抛到一边。抱着他的胳膊,止不住的晃着:“是给我添了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白不白,胖不胖?是像我大哥,还
是像我?”
这话问的傻极了,李泾之却笑起来:“是个小子,白胖白胖的,足足有七斤二两呢。眉眼处,像李家。不过那股子沉稳劲儿,倒是像你长嫂。”
“太好了。” 李眉亦真是为长嫂高兴:“这两年,爹爹和哥哥没回来时,家里一切多亏了琼华姐忙里忙外。这下一举得男,她的心事终于能了了。况且,还给勇哥添了个伴儿,这小
家伙肯定高兴。”
勇哥是去年在金陵张氏新添的儿子,然而这个小家伙的出生除了给李家人带来欢喜之外,还有对阮琼华无尽的愧疚。
毕竟,她以一己之力,送出了小姑子和弟妹,而自己,却留在危机重重的京城。若非拓跋宏顺利登基,只怕,如今她的坟头已经草长三丈了。 对于这个儿媳,李家人除了钦佩之外,更多了几分的敬重。如今她成亲多年,终于诞下了孩儿,了却心中夙愿,比起阮琼华,李家人更是为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