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魏三娘还牢牢记得自己今晚的任务,她刚开口想要劝酒,却被那罗延的眼神定住了。
那个眼神,哀伤而悲凉。
只是一眼,她便在原定,无法动弹。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拼命的错开眼神,垂着头。拎起玉瓶,催促道:“快点喝了吧,喝了我再为你斟满。”
而面前的男人,则纹丝不动。
气氛尴尬到让人害怕,魏三娘有一种被洞穿的感觉,却无力反抗。
突然,那罗延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那是重新又满上的新酒杯,血红的玉,清澈的液体,随着端起的动作,微微波动,晃碎了最后的生机。
他将酒杯放置唇间,一仰脖,喉头滚动。再低头时,只余唇间残存的酒渍,泛着诡异的光芒。
这一刻,她的心犹如万般针扎。却不得不坐起身,打算为他斟满。
只是——
“我说了,今晚的一切,我来。”
男人固执的拿过了酒壶,继续为自己斟满。
望着液体徐徐注满酒杯,魏三娘的心里在不断的尖叫,似乎想要撕破这一切。
她也行动了。
她突然伸手,想要直至,却在此时,偏殿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声音洪亮犹如钟声,还有乳娘的低语吟唱,渐渐的,那哭声弱了去,终于不再。
然而,嫣儿的哭声却像一记警铃,狠狠的叫醒了她。
没错,她不能。
魏三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没有看见,对面那边,那罗延的眼神里仅存的光芒,也终于熄灭了。
寂静的沉默,终还需有人来打断。
“你大抵也听说过吧。”
那罗延的声音缓缓升起,充盈了整个屋子:“北狄的贵族,并不大看得上我的父亲,除了身份卑微之外,性格也绵软的过分。如此男子,怎堪配我北狄长公主?”
说道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愉悦起来:“只是母亲力排众议,压了下来。可我在这种流言中长大,不知不觉,也有了一种是父亲一直在拖累母亲的错觉。直到前些天.......“
然而这笑容,并未持续太久。
那罗延突然紧皱眉头,痛苦的捂住了腹部,一手死死的按着桌角,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魏三娘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下意识想要上前帮他,可理智却让双脚无法动弹。
熬过了这一阵,那罗延勉强绽出笑容:“原还想多跟你说说话的,可没想到,这鸩毒,还真是霸道啊。”
这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魏三娘瞬间站了起来,身后发冷,直勾勾的盯着他:“你说什么,你都知道.......”
是了,他什么都知道。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今晚的反常。一次次的阻拦住自己,一遍遍的目光审视。奇怪的话语,古怪的举动,她明明注意到了,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往这个方面想。
“既然知道,你又为何要......”
“三娘。” 迅速扩散的毒性让他明显的开始衰败,虚弱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坐下来,我继续跟你讲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