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带了一张银行卡,卡里的钱,比他过去十几年看到的都多。
对方说,他长大成人了,以后可以主张自己的人生,这笔钱可以帮助他完成学业。
那本来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他抱着信封跑去孤儿院找院长,分享这份从天而降的喜悦。
院长一番话,将他的欢喜,从天堂一把打入了地狱。
“明远啊,既然你已经长大了,也收到了老人家的亲笔信,看来,有些事我没必要再隐瞒,其实长期以来资助你的,是一个企业家,很有钱的企业家。”
他愣愣听着,慎重的连呼吸都不敢放大,想着自己在孤儿院打架斗殴,在学校跟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单挑,经常必清脸红被老师训话。
他觉得对不起那个资助他的人。
“他叫欧阳敬亭,是滨城欧阳集团的董事长,据说他的资产有上千个亿,总之就是咱们想象不到的有钱人。”
他问,“既然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资助所有人,只帮助我一个?”
院长拍拍他的肩头,迟疑一会儿才说,“大概是觉得丢不起你吧,我这里有几样东西,你拿去看看,你长大了,会明辨是非,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谱。”
他接过那些旧报纸,母亲的日记,父亲的照片……
一个鞋盒子满满的,都是尘封许久的秘密。
看完那些东西,他愤怒的撕碎了亲笔信,还撕碎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他查了欧阳敬亭的资料,了解到陆宗平的一双儿女,偷偷去过他们的学校,也蹲守过别墅门口,看他们被豪车接送上下学,穿的像小公主小王子。
他心里越发仇恨,恼怒,不平,甚至动过杀了他们的念头!
从此,他开始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流浪,闯荡,混迹在声色犬马的世界,身边的人三教九流,他做过几十个行当,每一次都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
短短二十多年的生活,他内心却早已沧海桑田。
拿到通知书那天,本可以成为他新生的起点,如果他能早点懂得“放下”,早点明白做人不要太执念过去,也许他今天会是个西装革履、儿女双全的普通人吧?
心上没有那么多疤痕沟壑,也没那么多颠沛流离。
但想想看,要是没走那么多弯路,他也许不会收获那么丰富的过往。
把过去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陆明远开口,却是最寻常的话,“不记得了,很久以前,好像还看过你尿裤子。”
那时候的陆亦琛,穿着某贵族小学的制服,还是个粉嫩的孩子,陆轻晚穿着粉色蓬蓬裙,走到哪里都像小主公。
陆亦琛脸一囧,“胡扯!你比我大几岁?我尿裤子的时候你才多大!”
“所以,你尿裤子尿到几岁?”
陆亦琛发现自己上当了,决定不顺着他的话继续接,“姐夫,景鸿大厦翻修发完毕,下周我的公司就搬进去,谢谢姐夫!”
陆明远抬抬下巴,“程墨安,我是你大舅子,你不表示表示?送给陆亦琛一栋楼,准备送我什么?”
陆轻晚心说你妹啊,一想他妹好像就是她。
“陆明远,咱们还没正式建交,你要东西要的也太好意思了,就这么亟不可待?”
“这意思是,你不愿意认我?不认我也行,偷税的款项不退还,够我吃香的喝辣的活到五百岁。我独来独往早就习惯了,不缺碍事的弟弟妹妹。”陆明远有恃无恐道。
程墨安把自己的手机交到陆轻晚手里,“这里面的视频,应该足够让你翻盘,看看。”
陆轻晚疑惑的点开视频,先看到了陆明远的脸,他手里拿着税款单。
【你偷税?】
【准确来说,偷税的是你,公司是你亲自注册的,你的名字,地址,电话号码,身份证,签名……】
程墨安将过程全部录制了下来,完美掌握了陆明远坑害晚晚的证据。
“老公,你太帅太有先见之明了啊!!!”她得意的摇晃手机,“哥哥,要不要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呀?自家人,我会很温柔的。”
一时,陆明远的脸黑成了锅底,“程墨安,你玩儿我?”
程墨安环臂,微笑,“我们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