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她用这杯子喝水之后就随手放下的,明娟一时大意忘了收拾吧。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么一只看似普通、但其实特别有深意的水杯,这么一个乡下的媒婆拿起来看过之后就如此小心翼翼的放下了?
是否是她只是觉得这东西价值不菲?还是说她知道这只杯子所代表的不同含义?
而媒婆能这么识货,本身就证明有大问题了。
不过柳雅并没有动声色。因为她想到,如果这个媒婆是上等人的话,那么上等人对这只杯子的态度可能只是恭敬而非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了。
只有可能是……媒婆是伺候上等人的人。
她有见识,知道这只杯子含义和价值。但是因为长期存在骨子里的奴性,使得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对待。
想到这里,柳雅又看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陈武牛。
陈武牛对于媒婆的举动只表示出奇怪,也在一脸好奇的看着那只摆在桌子正中央的杯子,但是眼里看不出什么别的神情来。
明娟也见到了这只被忘在这里的杯子,连忙走过去将杯子拿了起来,转身回到柳雅面前蹲身福礼,道:“主子,昨儿我一时间忘了把杯子收起来,请主子不要怪罪。这就拿去好好的洗上几遍。”
“嗯,记得再好好的用热水烫过。”柳雅说完摆摆手,示意明娟可以离开了。然后她走到了屋里的正位上,慢慢地坐了下来。
柳雅做了一阵子太子妃,身份不同气度自然大不一样。加上她本身就有的气势,摆起架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威势十足。
那媒婆刚才坐下的时候显得自己比陈武牛高出一等,看起来好像多么牛叉似的。
现在柳雅往中央那么一坐,她自然而然的就站了起来,还朝柳雅福了福身。
可是那媒婆一个福礼没蹲完,可能是又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顿时由福礼改成了甩手绢,又把她那两尺长的红手绢一甩,一个礼也做得不伦不类的。
柳雅把媒婆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觉得她演技实在不怎么样,连个基本的记性都没有,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估计本身就不是职业的探子吧。
既然不专业,那么遇到柳雅这样专业的探子头头可就好办了。
柳雅稳稳坐着,用手在身前虚虚的划了一条线,沉声道:“我不喜有人靠近,你往边上站站,距离这条线远着点。”
媒婆嘴角抽了抽,竟然真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不过她反应倒是还很快,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此时的角色,又甩了两下手绢,尖着嗓子道:“哎呀,柳家二小姐真是大气,好端庄啊。我这乡下婆子见着您就忍不住想多行几个礼呢。不过呢,这次来可是有正事要和二小姐商量,您看看要是这事成了,给您行礼的可不只我一个了,这位陈公子也会给您行礼的。”
柳雅听了眉头一挑,只用眼梢的余光往陈武牛那瞄了一眼,道:“他?他给我行礼,我还未必愿意受呢。有什么事,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