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应了温年说的那句,人这一世,不真正疯魔一次,又怎么算是活过?
所以哪怕是这M国反叛军的基地,哪怕是这群山之巅,哪怕危险随时都会袭来,哪怕……只是一顶简单粗糙的野营帐篷,也足够他们去成就彼此的所有欢愉。
“呼……呼……呼……”
宋离离喘着粗气,险些把温年的背脊抠出十条爪痕的双手,因为极度的亢奋和紧张,手指紧绷的屈着,屈到接近痉挛,才慢慢松开,伸直,轻柔的抚在他满是汗水的背上,轻轻的贴着。
温年弓着身躯,慢慢退出来,抬起头,额头和她相抵,急促的气息彼此交缠。
他发出带着浅浅笑意的欢愉声,
“高兴吗?”
宋离离睁开迷蒙的眼睛,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烫,像发烧了似得。
“……高兴……”
她觉得说这话的人一定不是自己,可偏偏,声音就是她的。
温年笑,轻轻吻她,
“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在我面前这样坦诚。”
宋离离那双星星一样发亮的眼睛闪着水光,可能是激动的,也可能是疲累的。
双手沿着他的脊椎上下轻滑,极具暧昧和诱或的举动,却彰显着她想表达的亲昵,亲密。
“没有伤到宝宝吧?”
他哑着声音问道。
“你现在才问,会不会有点马后炮?”
温年抱进她,微微翻了个身,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入了夜的山顶是真的凉,方才的剧烈运动倒是增加了不少暖意,不过很快就又消下去了。
宋离离往温年怀里缩了一缩。
“阿年,回国……不是难事吧?”
她问。
温年紧紧抱着她,闭上眼睛,
“现在不要去想这些。多好啊,良辰美景……”
“你来之前已经想好了退路吧?”
然而宋离离却不放过他,紧追不舍的继续问。
见他闭着眼睛像在装死,她伸手就狠狠的捏了一下他凶前的两个小突起,
“阿离,你真是……”
温年赶紧把她抱得更紧,用无缝的空间制止她手上恶作剧的动作。
“上哪儿学来的这些?”
温年嘟囔。
宋离离清了清嗓子,“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么?”
“好了,别说了。”
温年睁开眼睛,心里的醋意又涌了上来。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来之前……你肯定想好了退路,对吧?”
温年深吸口气,
“我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至于……退路……其实并没有想完备。”
“……”
“人在国内还好,各方情报都很快,也很多,但是到了这里,能调动的资源十分有限。”
“你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我也想考虑周全再来,但你等不了我,对吧?”
宋离离抿了抿唇,她懂这种无奈。
就像她在第一时间得知鹿小珥出了事,也是根本来不及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周全,因为鹿小珥等不了。
那一分一秒都需要抢。
如果她和钟离没有赶上那趟航班,再晚那么一两个小时到达凯撒……
鹿小珥坚持不下去不说,反叛军的炮火也等不及发射。
可能是她早已经习惯,觉得温年便是如此,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精心计划好。
一国总统,哪能说冒险就冒险?
“我带着他们来的时候,你和钟离还有鹿小珥已经被十几人包围。不用多,我只要再晚到一分钟,你可能就会选择在他们最靠近你的时候扔出手榴弹和震爆弹。把他们炸干净,好给鹿小珥和钟离无止留活路。”
“至于你自己……”
温年深吸口气,“阿离,你说……我是不是该狠狠打你一顿?”
“……”
原来他连她当时心里的打算都已经看透彻了。
忍了这一路也是不容易了。
“你说让我等你回来,还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
宋离离赶紧堵住他的嘴,“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温年张嘴就咬了一下她的手,轻哼了一声,
“你真的是……”
“那,我们明天要怎么离开?M国政府方面安排你们进来,就没安排我们怎么出去么?”
“如果是在政府军所在的地区还好说,现在我们到了反叛军的地方——”
说到这,温年声音断了。
与此同时,宋离离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
两双眼睛互相看着,
“如果把反叛军的这个大本营直接告诉政府军,你说……我们是不是会有机会?”
宋离离先开口道。
温年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和宋离离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是不可行,但怎么操作是个问题。由谁向政府军发送情报,怎么发送情报,都需要好好斟酌。”
宋离离表示赞同,
“你去肯定不行,现在还没人知道你在M国,主动暴露身份,那得有多蠢……就算你可以暴露身份,也不行。总统这个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
宋离离认真分析道。
温年真的很惊讶于她的顾虑总是很有远见,不会拘泥于眼下。
“阿离,之前你说……M国的这场战乱会持续多久?”
“内战持续了七年,之后M国的内战蔓延到了周边国家,我死的那一年,参战国已经有七个,G国在内。”
“……”
“所以我才很担心,无论怎样,都不想再让我们国家牵涉进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里。”
宋离离说道。
温年心思沉了沉,原来如此。
“至于这一切会不会像我知道的那样发展,我并不确定,我只知道你是总统,是我们国家最年轻,也最英明的总统,如果你不想参加战争,没有人能逼你。”
温年轻轻抚抹着她的背。
“那你应该知道这场战争源于什么,亦或是……”
宋离离摇头,
“我并不知道。”
“……”
温年愣了一下。
宋离离轻轻笑了一下,笑声里带着一点点的涩,
“其实……前世的我,并不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什么意思?”
宋离离微微攥紧了拳,想起前世的自己,越来越多的是懊恼和悔恨,自责和自厌。
“二十岁以前,我就想着嫁给温年……二十岁以后,我是温年的妻子,一个到死都被隐婚的妻子。”
“……”
温年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说呢?也不是他非要关着我,但我就觉得有了他就有了一切,你想想看……一旦一个人十分轻易的得到了一个人的全部宠爱,得到了荣华富贵,就会很容易产生惰性,产生依赖。”
“但他是总统,我却担不起一个总统夫人的称号。温家的人不喜欢我,温老爷子甚至几番派人暗杀我。”
“他出国访问,一开始会经常带着我,但后来……我就不愿意跟着了,总觉得那样没名没分的跟着,很难堪……”
“我不愿意,他也就不强求。他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依着我,什么事都很替我想。明明互相还爱着,却因为彼此的差距越来越大,最后渐行渐远。”
宋离离喃喃说着。
“我很高兴你用的是“他”。”
温年轻声道,“多说一点,阿离。”
他想听她说一点前世的她,这样,他才能更多的了解这样一个奇幻的女子,也就能够理解她之前的种种激进和无常。
重生……
说来玄幻。
可细想来,精神力如果不够强大,疯了都有可能。
两世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可她周遭的人却只有这一世的记忆。
她就像个错乱者。
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似乎都要从这重叠错杂的记忆中去筛选。
能够做到接受已属不易,更别说再去改变,再去审思。
那时候她说,十年的聚少离多,凭什么还能感情不减?
她说,你是总统,我就不能是平凡人!
原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一时兴起,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缘于她的经历,实实在在的经历。
因为摔过跟头,已经摔怕了。
她看着二十四五岁,可实际的年龄却已经远不止这些了。
所以她不拘泥,不拘泥于天真无畏的感情,不依赖一个所谓的强权丈夫。
哪怕是孩子,她都有这个勇气拿掉。
而不是像偶像剧里的女主一样,把一个尚未成型的胚胎当成必须要付出一切去守卫的宝贝。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曾经想过拿掉孩子的宋离离还是多了些冷情和过于理智。
可正因如此,她最后还是选择留下了孩子,对他产生的冲击更大。
明知山有虎,怎向虎山行?
明知山有虎,却又……偏向虎山行。
“其实说起来也就这些,回想起来酸涩的有很多,可能是因为酸涩,苦难都更让人深刻。”
“不过……甜蜜的时候,也有很多,起码刚开始那几年,我真的像活在一场最美最美的梦里一样。”
宋离离说这话毫不夸张,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美,她不会不肯醒来,一直到死,都还沉浸在梦里。
甚至在重生后,那些漫长的夜里,她也还是会想起那些让她觉得很美好的事情。
温年去亲她,她笑笑,
“阿年,你知不知道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词。”
“什么?”
“小奶狗。”
“……那是什么?”
温年不解的问。
“就是说……一些像小奶狗一样黏糊,可爱的男人。”
“……为什么在我面前说这个?”
温年不理解了。
宋离离低低的笑了笑,“咳咳,没什么,就觉得你给我的感觉,有的时候和这个词形容的还蛮贴切的。”
“……”
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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