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方修长高挑的背影一眼,“我有意识力,有特殊道具,还有猫医生呢。”
“如果是一个两个真理,你们俩或许能保护我,”笛卡尔精不肯放弃,它就像一只被网住了的鸡,不断在意识力牢笼中挣扎扑腾着,“但是这么多——这么多啊!”
“这么多?可我没看见一根肉豆芽!”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近了一大片扁平建筑物的百米之内。其实根本用不着看什么路牌,随着建筑物的古怪程度往前走,就准能摸进城市里——笛卡尔精的慌张达到了一个巅峰之后,在几人走过那片扁平建筑物的时候,突然像断了电似的冷静下来,缩成了拳头大的一块,紧贴在波西米亚的臂弯里一动不动了。
猫医生不自在地甩了几下尾巴;任谁被一个副本贴着屁股坐下,恐怕都会不自在的。
“喂,说话啊。”波西米亚催促道。
“我们进入高危区域了。”虽说笛卡尔精声称自己没有人类的感情,但情绪却很丰富,后悔、埋怨、害怕都一清二楚:“……等这个仆人带你去见了真理以后,你唯一的生机就是装作被感染了,它们好像不能直接感受到你的状态,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真理,应该就在那个什么龙虾餐厅里吧?”
笛卡尔精安静了一瞬。在脑海中的声音忽然归于死寂的这一秒,昏暗夜色四拢着压下来,林三酒单调的脚步声“哒哒”打在路面上,与影子一起被放大了许多倍。无数高高低低、形状奇异的建筑物剪影,像是史前巨兽一样,静默地看着这一行走入它们之中的人。
波西米亚也有点慌了。“怎么了?”
“不是龙虾餐厅,你朋友说的是龙虾肌体修理中心。”笛卡尔精的声气放得很慢,还隐隐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以为真理是什么?”
……在几天以前,波西米亚还以为真理是人类对世界自以为然的总结呢。
“不就是那些肉豆芽吗?”
笛卡尔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它原本是不会叹气的,因为它连叹气的器官也没有;但听了胡苗苗唉声叹气了一路之后,它也学会了。
“我虽然没去过那个龙虾修理中心,也知道它大概是这城市里的一个建筑物。”笛卡尔精慢慢地说,躲在波西米亚的手臂后,“……那也就意味着,它本身就是一个真理。”
波西米亚猛地顿住脚步,心脏差点扑了出去。“等、等一下——”
“对,没错,”笛卡尔精瞧她面色陡然苍白了,似乎反倒幸灾乐祸起来:“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建筑物,全都是真理。或者说,它们自称是真理。”
什么?
这些东西是……活的?
“它们不仅是活的,还允许仆人们居住在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里,为他们提供各种功能。不出意料的话,你这个朋友就是进了龙虾修理中心后被感染的。她傻乎乎地钻进了真理内部,这倒不出奇……不过为什么真理会突然朝她释放孢子呢?她拆楼啦?”
这一点,波西米亚倒是终于明白了。林三酒还真拆楼了。
她们二人遇见那个老太太的时候,林三酒为了将那炸开的尸体甩飞,扔出去过一个龙卷风——她没记错的话,那阵龙卷风打碎了一幢建筑物一角。也正是在那栋建筑物受损之后,从洞开的各个窗户中,才忽然钻出了一张张苍白的人脸……
伤害过真理的人,就会被真理记住?
她恍恍惚惚地想到这儿的时候,忽然一脚踏进了一片盈盈白光中。这白光在半秒之前还不存在;波西米亚蓦然一惊,猛地回过神来,只听林三酒也同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诶?”。
“欢迎来到脱衣游戏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