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但顺着这个念头想了一会儿,她刚才一通闹腾而涨红了的脸色,却渐渐地白了下去。
从她进屋到现在,已经过去不止三分钟了。如果那对毛人兄弟要来,应该差不多该到了,但她却听不见门外有任何响动或人声。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她现在在哪儿?
毛人兄弟为什么要来这个房间?
为什么他们现在又不来了?
波西米亚想不明白,烦躁得使劲抓起了头发,将几绺波浪拽得笔直;她走近墙壁,对准了应该是门缝的地方就是重重一脚——虽然她一向不以力量见长,但这个鬼盒子的四壁也坚固厚实得令人吃惊,她好歹是个进化者,却没法将它撞得松动分毫。
但她气性一上来,不管不休地非要发泄个痛快不可,因此一脚又一脚,震得小腿都麻了也不肯停——直到最后一脚用劲儿太大,她一个没站稳,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反而把自己给撞得不由自主泛起了泪光。
吃食全从她的衣兜里洒了,几块奶油酥“吧嗒”一声摔落地上,在光洁的灰白地面上溅开一片黄澄澄的碎渣子。
波西米亚的目光在奶油酥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的衣兜。
她的声音……是怎么突然消失的呢?
她慢慢伸出手,弯腰捡起奶油酥,皱眉打量了它一会儿。
衣兜里的五六种零食,都是林三酒给她的,不会有问题。她喜欢把零食都装进白色纸袋包好,然后一直收在随身衣袋里,这样想吃时一伸手就能摸着了——换言之,这些零食不可能被别人碰过。
波西米亚再次弯腰去拿第二块奶油酥的时候,她的长发滑了下来,湿漉漉的卷曲发尾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目光。
她死死瞪着自己仍旧半干的头发,一时间竟在原地凝住了好几秒。
是了,她的衣服可不是一直穿在身上的。在她洗澡的时候,如果有人出入了她的房间,往她的零食里加了什么东西的话……
说来也真巧,就在她被误打误撞地送进了这个监狱般的房间里以后,“加料”的作用正好体现出来了。
是他们吗?他们竟能把时机计算得这样准,让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巧合?
波西米亚紧紧咬着牙关,奶油酥在她的拳头里被挤成了碎渣,零零落落地落了一地。
她此时面色冰凉,一丝表情也没有了;胡乱拍了拍手,她将袖子挽了起来,一只只地清点起了手腕上的镯子,神色却越数越阴沉。
没有!
十多只镯子,藏了近二十个特殊物品,却偏偏没有一个能派得上用场!
斯巴安刚刚走了,人偶师因重伤还昏睡着,胡眼镜大概还在医疗室里鞍前马后地做护士,没有人——整个Exodus里,除了那对浑身都是嫌疑的毛人兄弟之外,竟没有人知道她被关在这个监狱般的房间里出不去了!
波西米亚又怒又气,恨不得将那对毛人活生生吃了;就在她气得面色雪白、坐在地上发怔时,她忽然只觉脚下一震,差点被惯性甩在地上。
……惯性?
她听着从地面深处渐渐响起的引擎蜂鸣声,一时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