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在几个人谁也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她一回手,将那个吞没了子弹的银色小垃圾桶重新卡片化收了起来——她还真没料到,这个从萝卜身上拿来的、一向没有什么用处的小垃圾桶,竟还能在保命的关头发挥作用。
“火臂”睁大眼睛,慢慢张开嘴唇。
当银色小桶带着几颗子弹消失的时候,一股沙土巨浪轰然一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林地间滔天而起;一时间地面摇摇晃晃,枝条、树叶震颤着纷纷落下,无数沙尘翻卷起来、弥漫在半空中,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炸开了一颗地雷一样。
同样地,这一切也都是在转瞬之间一起发生的。
面前几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林三酒反手轻轻一鞭,卷开了身边的烟雾。她掉头绕过背后那一片漂浮的幽黑,飞快地朝那一片沙土弥漫之处冲了出去——直到这个时候,“火臂”惊疑不定的声音才终于说完了一句话:“我的子弹呢?”
“跟上她!”戴眼镜的男人断喝了一句,迅速化作了脚步声。
“烟!”——“棒棒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狼狈,因为那片烟雾被林三酒直直地吹回了主人身边。
相比往常来说,林三酒的速度迟滞了不少,因为她现在胃里酸酸涨涨,每一次脚步落下,都震动得她胃里一阵隐隐作痛。不过叫她感到慰藉的是,身后几个人都跟着她冲了上来;在刚才短暂的一瞬间交战之后,好像连“隧道”一时也顾不上了——刚才他们驻足的那片空地上,此刻还躺着一个记录副本用的道具。
他刚才叫同伴小心些,大概就是不愿意破坏【可爱多,留住缤纷时光】。
林三酒用力压着自己的肚子,忍着疼痛,一头扎进了漫天席卷的沙土里。
黎明似乎快要来临了,夜色渐渐浅淡了一些,叫她在沙土中也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那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差点迎面撞上林三酒的时候,喉咙里险些滚出了一串惊叫来。
这家伙还不算无药可救,起码在机会来临时,他到底还是设法摆脱了“独角”。
“是我,”她一把捂住对方口鼻,低低地喝了一声:“跟我来!”
那人使劲抹了抹脸,总算从一层泥沙下头露出了一张肉乎乎的、大号松鼠般的脸。他鼻尖上全是汗,沾成了一颗颗小泥点,眼睛里泛着一层泪光:“去、去哪儿?”
林三酒根本没有心思解释——她拦腰将卧鱼横抱起来、一把甩上肩膀;在她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疾冲出去的时候,“隧道”也正好跟了上来。
“轰”地又是一声,“隧道”脚下的沙土忽然喷涌进了半空中;一片黄沙弥漫里,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总算勉强阻拦住了那眼镜男人的脚步。
几棵树吱嘎嘎地慢慢倾斜了下去。它们脚下所有的砂子都冲入了天空里,只留下了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土地;被这一股股的沙泉推得摇摆几下之后,它们终于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林三酒心疼得抽了一口凉气。
那全是她屏障里的树木,谁知道还能不能够再立起来了?
“怎、怎么回事?”卧鱼趴在她肩膀上,还不忘了发问:“你在那里埋地雷了?”
“没有!”不知道是因为伤了自己的树林,还是因为胃里实在不舒服,林三酒硬硬地回了一句:“这是我用能力制造出来的效果——还不是为了救你吗?”
“什么能力?”卧鱼愣愣地问道。
提起这个,林三酒就没有什么好气。
“是一团胃胀气!”她咬着牙答道,忍住胃中疼痛,飞快地逃下山坡,冲向平原。在她身后,那四个影子重新聚拢了,正以令人心惊的高速紧紧地咬了上来。
“胃胀……气?也是一个能力?”
她曾在神之爱那一个死去的老头神身上,找到了一个胃胀气形式的【神之爱世界土特产】,吞下去就能获得控制流沙的能力——这实在是一件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的事。山坡上几乎没有什么流沙,林三酒就硬生生地将地面上一层沙土都掀起来用了,结果土地松动,倒下了好几棵树。
卧鱼有点儿不好意思似的动了动身子:“那个……谢谢了啊。你以、以德报怨……”
“你少说话!”
林三酒在浅淡的月色下拼命奔跑,但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的四个影子。这片荒原一望无际,很难从追捕者的目光里逃掉——这一点,卧鱼已经代她验证过一回了。
当胃里又一次尖锐地痛起来时,她猛然刹住了脚。
“怎么了?”卧鱼立刻抬起了头。
“不跑了,我想到了一个解决他们的办法。我告诉你一句话,”林三酒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影子,低声嘱咐道:“然后你再重复给我听,明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