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一个你们嫌太混沌的回忆录?毕竟只有它曾经与我的都市回忆录接壤过。”
看来那份刚刚差点都泼掉了的回忆没有问题,否则他不会一开口就是这个,林三酒松了口气。
“但我还是想不通,”阿全抱起胳膊,继续说:“我明明是看着你们迈过了分界线,走入另一个回忆录里的!我不仅能看到你们的一举一动,也能听见你们交谈的每一句话,我那个时候可真是很小心盯着的……”
说起来,他除了吃惊之外,对于林三酒一行人又回来了这件事,倒好像没有多沮丧。
林三酒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说来可话长了。”她示意了一下水果摊内的凳子,笑道:“咱们坐下来说吧。”
阿全大概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需要待客的一天,所以椅子压根不够坐;林三酒打开卡片库,找出额外两把折叠椅,四个人——姑且算人吧——才在水果摊前挤挤挨挨地坐下了。
在余渊和季山青坐下的时候,阿全偏了偏头,目光在那两把折叠椅上流连了几秒。好像这么平凡无奇的日常物件,仅仅因为它们是自己此前记忆中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也值得他好好地把它们记住。
“我当时虽然不知道你能把一切都纳入眼底,但是我们在实施计划的时候,是以最坏情况来考虑的。”林三酒笑了笑,在卡片库里拿出一只空袋子,递给阿全。“对了,这算是我的赔罪吧。”
“这是……”
“我经历过一个蘑菇的世界,大部分生活资源都来自于各种各样的蘑菇。”她歪过头,看着阿全对那只柔软坚韧的袋子流露出了惊奇之色,说道:“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把这个袋子收起来的。它们的世界里没有塑料和污染,连袋子也很新奇,还有气孔,却很牢固……我想你可能会喜欢一点新东西。”
阿全仔细地将袋子折了几折——明明只是个空蘑菇皮袋子,他却挺珍惜。
“正如这只袋子一样,我们还知道很多你可能没见过的新奇物件。”林三酒笑了笑,朝余渊和礼包歪了歪头,说:“实不相瞒,如果不是靠他们俩,我不可能骗得过你。正是他们两个人,帮我编……唔,为我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两个道具,才使得我们成功在你眼皮子底下,偷偷回到了都市回忆录里。”
阿全丝毫没有“被耍了一把”的气愤,反而把凳子挪近了一点,像听故事似的。
“但是,我一直没有听见你们商量相关的计划,”他强调道,“我都把耳朵贴得很近了。”
“那是因为我们不需要出声。”林三酒解释道,“你记得我举着纸幅提要求吗?那个时候因为我迟迟没有听见你的回复,所以我们三个围成一圈,商量了几句话,对不对?”
“对,听着没有一个字不对劲啊。”
“可是你没有想过,那里空空荡荡没有别人,我们三人有什么必要站成一圈呢?”林三酒笑了笑,说:“我们站成一圈,是因为这样一来我们能把彼此的脸挡住,你就看不见我们的嘴唇了。你看,当时我们沟通的信息,其实分两种。一种是说出声给你听的;另一种,是不出声的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