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看他跌落下来,像普通人一样知道痛、知道后悔,对吧?”
……就像会读心一样。
谢风一声不吭地穿上了衣服,因为她仍有一丝担心,东罗绒也许是在套她的话,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她仍然不知道东罗绒与秋长天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她猜的。
等谢风重新转过身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尽量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救我?”
“我不是答过你吗?”
“我那时不明白,你作为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救我。”谢风低声说,“现在我问的是,你作为……你作为一个帝国人,为什么会救我。”
而且还是与秋长天有关系的帝国人。
东罗绒忽然笑了起来,仿佛深渊中的雾气散了,露出了颓靡哀败的一朵花。“你还小,不明白……男人的世界里,女人哪有国家。”
不,不懂的人是她。毕竟她是帝国人,谢风在心里想道,不会懂她对于泪城的责任。
“你是他的……什么人?”谢风终于还是问了。
东罗绒斜睨了她一眼,歪头靠在沙发上,问道:“你想要一个简单的答案,还是要一个完整的答案?”
浴袍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静悄悄的,谢风估计自己还有时间。
“简单的是什么?完整的是什么?”
东罗绒一笑。“简单来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在说到“女朋友”时,她抬起手,在空气里比了个引号。谢风哪怕早就有猜测,一颗心仍旧直直地沉了下去。就是情人的意思吗?也不对,秋长天未婚,这种情况下情人和女朋友有什么分别?
“那……完整的呢?”
“说来话就长了。”东罗绒慢慢说道,目光落在谢风身后某一点上,像在自言自语。“我不喜欢他,他也知道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好像是喜欢那种乖顺温柔、没有什么主见的女孩,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
谢风觉得自己的迷惑肯定全写在脸上了。
“我跟他在一起,也有好些年了,”东罗绒充满讽刺地笑了一笑,说:“有不少人都知道,他有一个相识多年的女友,对他死心塌地,只不过那女人养来玩玩还可以,不太适合结婚。在帝国人看来,秋长天这么年轻有为的男人,愿意玩玩你是你莫大的幸运,要是几年了还不腻,那他简直是个圣人。”
“但……不是真的?”
东罗绒“哈”了一声。“年轻漂亮、愿意被老老实实养作外室,叫她们生几个孩子就可以生几个孩子的女人,多得不计其数。凭什么秋长天要一直把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留在身边?他也不是没想过结婚,他可想结婚了,据我所知,真正与他把婚事提上过议程的就有两个女人。我嘛,自然是个减分项——还不足以让人放弃,但是给他减分了。”
谢风静静走过去,在她对面的床边坐下了。
“我在二十一岁那年,经历了一场家破人亡,成了孤儿……那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似乎之前喝了一点酒,不管是目光还是语气,都有几分迷蒙之意。
“总之,我把我的家破人亡当作一份礼物送给了他,助他迈出了升迁的第一步。后来我又花了无数功夫,终于让他相信了,我是他仕途上的幸运符。别看他那样,实际上却是一个挺迷信的人呢。”
东罗绒接下来的话,与谢风浴袍口袋内的手机震动,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的。
她嗤地笑了一声,说:“同样是被人当作个物件,幸运符总比性工具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