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同的反应,确保牢内人出不去。刚才那电压我知道,高达万伏,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开始默哀了。”
林三酒没去碰余渊,仍旧直直地望着他。
那男人显然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在原地近乎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盯着林三酒时的面色却越来越阴沉难看。
“既然我出不去,你一时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那我们不妨就来聊聊吧。”过了一会儿,林三酒开口说道——这句话似乎惊了他一跳。那男人稳了稳神,仍旧戒备地没有出声。
“你不可能是创造了这个游戏世界的幕后人,对吧?”
在林三酒第一眼瞥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确定了个七八成。这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底层进化者,换成别的时间、别的地点,恐怕对方连与林三酒搭话的底气都没有——二人的战力差距就是这么大。
这分明只是一句阐述事实的话,可那男人听了,脸却微微扭曲了起来。
林三酒扫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浮起了疑惑。她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余渊,继续说道:“你和我一样,都是普通人类而已。我们以前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认为完全不必这样针锋相对,反而可以互通有无,彼此合作。假如你担心我会对你怀恨在心,你也不需要——”
“少废话了,”那男人一摆手,“你就是要骗我放你出去。”
“同样作为人,我能理解你的防备心,”林三酒不会就这样被他一挥手给消了音,仍然在劝说道:“你出于自保,出于恐惧,出于防卫,所以你对我们先下了手,这我都明白。你放心,我对你没有记恨,因为你没有造成——”
“你说够了吗?”那男人突然抬高嗓音,“你以为你是谁啊?谁害怕你?你也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林三酒一愣。
她十分确信,她在今日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一个人。但是心中那股隐隐约约的感觉,现在越来越清楚了,叫她想要否认都难。这真是一个极考验她耐心的时候,她压了压怒气,慢慢地说:“我不认为我是谁,我只是和你一样的普通进化者而已。如果你受到了胁迫,或者迫于某种规则,不得不在这里写游戏,那么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帮助?你以为我是傻瓜吗?”那男人又笑了一声,“你对自己的同伴死了伤了都能不看一眼,我还敢和你互助?”
林三酒松了口气。“如果你只是顾虑这个原因——”
但那男人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打算。“你这种好话说尽的伪君子我见过太多了,少在这里恶心人,我告诉你,你们今天算是倒霉,进来了就不可能出去了。”
他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充了血,瞳孔缩得针尖一样,仿佛想将林三酒也刺出血来。“我在这里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林三酒直起了腰。“……我认识你么?”
“什么?”那男人一怔,“你不认识我。”
“为什么我们初次见面,你却似乎十分……恨我?”林三酒一歪头,问道。
“我没见过你这种蠢病入脑的进化者。”那男人低声笑了一下,近乎快意地说:“你自己死到临头了,却净说一些屁用没有的废话。谁有工夫恨你?你是谁呀?你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了吧?我干掉你,是因为我可以,是因为末日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懂?”
或许是因为刚刚想起了人偶师的缘故,林三酒脑海里浮起了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只是想不明白,在无冤无仇、初次见面的情况下,对方这份恨意是从哪里来的——事出总得有因,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你打算拿我们怎么办?”她也不再劝了,抱起胳膊问道。余渊现在仍然保持原样趴在地上,比死尸还像一具死尸——要不是亲身经历过他摔下电梯井后修复好的事,她恐怕现在镇定不下来。
那男人抿着嘴,没出声,却忽然伸出手,拨了一下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啪”地一下,房间里顿时灰暗阴沉得变成了水泥的颜色——不是因为电灯被关上了,是因为窗户、阳光、鸟鸣……全部都被开关给关上了。
留在眼前的,只有一个长方形的水泥盒子似的狭窄空间。类似的空间,林三酒去过一次了,还在那儿参加了“房间里的大象”游戏。
什么都消失了,唯独那男人身后的门还在。
他此时站在半开的门间,慢慢地说:“这个房间,我不会再来了。你吃完粮食的时候,还可以吃他的尸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