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她和你说了?她要怎么样?她是怎么想的?”
“这都不重要。”明明是夫妻,却不得不向外人打听自己妻子的心理活动,恐怕让黑朋也十分不好受——林三酒安慰似的说,“她现在的想法,都是受到了邪恶力量的影响和操纵的。你自己加点小心,我会在这段时间内驱逐她身上的邪恶气息的。到时,她就会变成以前你认识的那个燕黄。”
又出现了——身处于绝望中的人,即使是面对再荒谬、再不可思议的胡话,也仍会像黑朋此刻这样,忍不住升起希望之色。
这就属于两头吃了,连林三酒自己也觉得伊丽莎白实在太没道德。正想到这儿,小黄空着手回来了,冷冷地瞥了一眼黑朋,对她说道:“……你来都来了,一起吃个午饭吧?”
“也好,也好。那我去热饭,”黑朋连忙说,“稍等我一下!”
看着丈夫匆匆出了门,燕黄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怪我突然邀请你留下来,”她解释道,“他在这儿看着,我就没法把饭偷偷打包给你拿走了。你留下来吃,顺便替我看看今天的饭有没有问题,怎么样?”
这是林三酒告诉她的谎话——她说自己身上带着能抵御洗净一切外来恶意的灵符,即使饭菜里有毒,也进不了她的肚子;吃了一个星期,燕黄见她果然没死,已经对她的“灵符”信得心服口服了,根本想不到丈夫其实没有在饭菜里下毒。
“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燕黄又问道。
“打听你是怎么想的,”林三酒有点心虚地说,“他已经察觉到,你对他起疑了……”
“怎么会?”燕黄紧张起来,问道:“那我怎么办?”
“其实我在来之前已经给你占卜了一次,”林三酒抓住机会,说:“灵相上出现的,是一张笑脸面具和一张哭脸面具。在灵相预测中,这代表‘演员’、‘戏剧’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接下来需要伪装出另一幅模样,要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
什么灵相、面具,都是她胡编的。她的计划很简单:这边告诉燕黄,她要如何如何假装,她丈夫才会松懈警惕、别人才会相信她神智正常;那边告诉黑朋,你看,我给你老婆做了一通法,她果然康复了不少吧。这样一来,双方都会相信她真的有灵能力,她就算争取到两个目标了。
这种两头骗的把式当然不能永远维持下去,但林三酒也只需要撑30天而已——不,从这儿开始算,只要三个星期就够了。
接下来该骗谁呢?
当林三酒一边大口吃饭的时候,一边在肚子里默默盘算道。她已经趁着夫妻二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婴儿床旁边偷来了另一只监听器;接下来,她得找个机会把监听器偷偷放入谁的家里才行……如果有什么事情,是灵媒伊丽莎白原本不可能知道的,却在一通“作法”之后被她得知了,可不就是她灵能力的最好证明吗?
监听器只有一个,要让它发挥出最大效用……就得先从最困难的人选下手。若是连最顽固、最不相信她的人,都开始相信她的灵能力了,那么说服其他邻居就会容易得多。
一直对她嗤之以鼻的陈小姐,第一个浮上了林三酒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