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了几秒之后,那中年男人忽然一扭头跳下沙发,消失在了客厅里。林三酒与季山青对视一眼,正疑虑时,只听院门旁边的通话机响了起来——“你们是谁?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大概那中年男人错以为他们二人是特地进副本找他的了。
林三酒正要说话,忽然被礼包轻轻捏了一下手指。她一回头,只见他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明明荡漾着晶亮的笑意,却使劲板着一张脸;咳了一声,他严肃地说:“你应该很清楚怎么回事,伊藤先生,欠债总是要还的。”
“不要胡说八道,我欠什——”通话机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好像想了想,自己也不敢肯定了。他又问道:“谁让你们来的?是不是罗马场工会?”
季山青未置可否。
“伊藤先生,是我们进去呢,还是你出来?”他又问了一句。
通话机里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们连情况都没弄明白,就来替人卖命送死了。你们有本事就试试闯进来!我倒要看看,比起流民你们能在外头支撑多久。”
季山青轻轻地“啊”了一下,想了几秒,凑近林三酒耳边小声说:“姐姐,看来我们需要尽快弄到一幢别墅了。”
“什么?”林三酒刚才一直听得愣神,还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对方欠债的。“为什么?”
“他说的。”
人家伊藤先生什么时候说了?
季山青一歪头,没有解释,只是对着通话机答道:“你错了,伊藤先生。我们对这里的情况很清楚,也有办法应付。我们在外面多久都行,你总有出来的时候呀。”
通话机里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终于低低地说了一声“那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撑到十一点吧”,就“咔嚓”一声切断了通话。
林三酒瞪着礼包,等待着一个解释。她原本想着过来敲敲门,解释情况道个歉……态度尽量友好真诚些,交个朋友,打听副本情况也就方便了嘛。谁知道礼包一上来三两句话之后,他们连伊藤先生的全名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先结下了莫名其妙的仇。
季山青也不着急,只是拉着她,原路折返了一段距离,在F04号别墅门口停下了。这些别墅虽然各自设计不同,却统一走的是现代几何风,都用了大量视野通透的玻璃墙设计;他站在一家似乎没人的别墅院子外面,像个偷窥狂似的踮着脚往里看了半天,总算回过头说道:“幸亏这一家有个钟,姐姐。”
“……啊?”
“我刚才就发现,这种现代设计的房子里,很少有那种传统的、挂在墙上的……”
“不是,我需要你从头解释。”
礼包把一张小脸皱得和脐橙一样。“可是说来话长……”
“你别懒。”
礼包叹了一口气。“姐姐,末日世界里的进化者又不是个个都像你一样,谁手上没点脏污血腥亏心事啊。你跟谁说一句,‘你欠的债总是要还的’,都能叫他们疑神疑鬼地想半天。”
这么说来,林三酒自己也不是没干过事后想起来就心生愧疚的事。她有点明白了,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让他误会我们的身份?”
“不管真实原因如何,在他眼里我们就是特地来找他的,这一点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和他客气,他未必会相信,说出来的话天知道是真是假,万一隐瞒了危险,反而能把我们拐进坑里。可是刚才那种情况,他说的可全是实话,他恨不得把副本里的可怕之处给我一一写下来,好吓退我们呢。”
林三酒不禁生出了几分恍然。她已经好久没有和礼包结伴进副本了,差点忘了有他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那你刚才说,我们需要弄到一幢别墅是因为……”
季山青拉着她,二人绕过院墙,来到了院门口。这一家的名牌上写着“哈卡因”。
“伊藤先生那段话里,含了三个讯息。”
他一边说,一边捡起了一根树枝。“一,他对别墅的防守很有信心,认为两个进化者未必能闯进去;二,除了我们和别墅里的人之外,副本中还有‘流民’。流民嘛,顾名思义,肯定是没有落脚处的人,对吧?其实按照这个定义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就是流民了。三,我们在外头会支撑多久——这句话的措辞方式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哪、哪里奇怪?”
“我们攻击别墅的话,不应该是别墅能‘支撑’多久才对吗?流民要从什么东西手里‘支撑’下来?别墅本身并没有攻击我们的能力……要不然伊藤先生刚才就利用它动手了。如果它会遭到在攻击之后自动反击,那我们不攻击它走开就行了,更加谈不上支撑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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