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接触虽然短暂,却叫她十分肯定,对方从里到外都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才对——不过,【春花飘落时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怎么会出错?
……大洪水?
等她冲到芝麻饼跟前的时候,连这个原因都考虑到了。满脸雀斑的女人微微低着头,浑身都因为羞涩生疏而紧张着,嘴角却带上了一丝仿佛做梦般的笑。
林三酒咽下一口口水,趁她不注意,一拳就砸上了她的太阳穴。
她用这一招打晕过不知多少人,今天却遭到了滑铁卢。芝麻饼受了一击,除了吃了一惊、从羞涩中回过神来之外,竟一点儿要晕过去的意思也没有——不过不要紧,就算太阳穴不一定每次都能起效,脑后颈上数寸处的地方,也能百发百中。
金属拳套包裹的拳头,再一次将重新羞涩起来的芝麻饼给震出了幽思。她仍旧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朝林三酒眨巴了几下眼睛。要是再打一次,估计不等时效结束,就要把【春花飘落时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的效果打没了;林三酒暗暗叹息一声,心知想让她重新昏过去是很难办到了,随即下手如闪电般,“咔哒”几声就又将芝麻饼的四肢关节给卸了下来。
她拎起了芝麻饼的后衣领,拖着后者一路往回走去的时候,初恋的效果也正好褪了潮。芝麻饼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从她手里醒过神,想要挣扎,四肢却一动也不能动了,只能像一只虾子般不断蜷缩、扭动着身体,嘴里还喊着“放开我!”——然而林三酒脑子里全被各种思绪占满了,自然对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抓到她了!”
还没等走近,波西米亚远远一瞧见她就跳了起来,整张脸都亮了。“给我给我,诶呀我都等半天了,我今天就要让她知道谁是妈……诶,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
林三酒将芝麻饼扔在地上,脱下拳套,抹了一把脸。她还真不知道该从哪儿解释起才好。
“又见面了啊。”鸦江满脸遗憾地打了一声招呼。
她扫了一眼此时已经倚着墙站起来的男人,目光在他的腰腹间顿住了。这家伙在离开她以后的几轮游戏里,显然也取得了不少进展,看样子换到了不止一个熔岩伤势修复膏——而且他还用得很聪明。看得出来,鸦江只把修复膏抹在了胸膛与盆骨正中央的地方,细细地延展出了一条,将它们连接起来,等于给自己人为制造出了一条“脊椎骨”;这样一来,他至少走路行动时就不用搬大腿了。
“刚才怎么回事?”林三酒朝他皱起眉头,“你一直开着【喜剧常见效果】吗?”
“那当然,”鸦江叹了口气,“我远远看见我的病房附近有人,怎么能不小心一些?谁知道又是你。”
“你的病房还留着?”林三酒眼睛一亮。
“费了不知多少劲,才总算在戒严之后把病房给续了一轮。老实说,我才刚从收费处过来,自打上次我们把五十帆锁进去以后,我还没有回去过呢。你说你多会抓时候?”
虽然鸦江没有明说,但他一脸的遗憾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换作是谁,在以为自己可以获得一整个大活人的内脏时,却突然被林三酒给横插一脚进来,恐怕都会不大高兴——林三酒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她的器官都是你的,我找你就是要帮个忙。”
鸦江这才有几分犹疑似的点了点头。在波西米亚“你怎么老是到处找人帮忙”的咕哝声里,一行人带着芝麻饼,重新回到了他的病房门口;两截男人从兜里掏出钥匙,一个个打开门锁,一推门:“喏,进来吧。”
没有人动。
连鸦江也没有走进去。
所有人都被浓烈稠厚、犹如实质的血腥味给牢牢攥住了。零碎的内脏、肉碎和头发,黏在喷溅了满墙的血液里——五十帆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