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找地方藏起来!”
在越来越响的脚步声、持续不散的警报声,和意老师一叠连声的催促里,林三酒赶紧叫出毛巾包住手,迅速抹过了包裹着黑泽忌的那一层琥珀光晕。谢天谢地,她手下的光晕果然倏地一没,黑泽忌旋即轻轻巧巧落在了地上。
他才刚一落地,林三酒就赶紧一伸手,正好拉住了转头就要推门出去的男人,好像早就料到了:“是我,林三酒!不能出去,快跟我来!”
还想出去,再继续受骗吗?
她回头看看,发现眼前除了楼梯无路可走,脚步声却似乎已经快要到达楼梯下的走廊了。冲下去的话,万一与那NPC撞个正着怎么办?不过在哪儿撞都是撞——一想这也不是她今天冒的第一个险了,林三酒一咬牙,摆手示意黑泽忌跟上来,抢先一头冲下了楼梯。
“【项圈】效果还有30秒不到了,”意老师喊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他真的跟上来了诶,他不是才上过一次当吗?你说你是林三酒,他怎么就信了?太好骗了吧。”
难道还要黑泽忌和她打一架才好吗?
林三酒没有工夫回应意老师,全副心神都放在前方了,却压根看不清前方楼梯下到底有没有人——这一层地下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能在他们身边方圆一两米的区域里勉强看清个大概,就好像她正行走在黑沉沉迷雾之中,唯有身边那一片雾气被搅散了似的。
最后一阶!
她双脚踩在平地上时,来人的响动声近得就像打在脸上的一巴掌似的,骤然一清二楚:腰间晃动的钥匙串,皮鞋底打在地板上,正好清了清喉咙里的痰……在那一瞬间,林三酒差点以为她与NPC已经迎面撞上了;再一抬头,却发现眼前昏暗之中却没有人。
她顿时反应了过来:前面有个拐弯。那个NPC就在自己下一个转角之后,马上要打照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三酒忽然只觉后衣领被人一拽,还来不及回头,腰间就多了一条手臂,将她猛地攥住,往后上方一跃——她一向抱别人多,被别人抱少;直到看着脚下地面忽然离她远去,头上天花板笼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总不能这么像个吊死鬼一样垂在角落里吧?他又是怎么把自己稳定在天花板上的?
“曲腿抵住墙,”黑泽忌似乎也正好想到了同一个地方,以气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看他。”
最后几个字,和下方的NPC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的。她已经蜷起双腿、抵住身后墙面了,不至于把脚垂进那人视野之中;为了不让对方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也像黑泽忌一样转过头去,只用余光迅速瞥了一下。
虽然看不大清,但她知道,来人不是那一个胖胖的女NPC了。那个女NPC不管是行为、说话还是长相都与人类无异;她从人中开始一直往下到喉咙的部分,也自然不是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仅仅一瞥之后林三酒就转开了目光,眼前却仿佛还残留着那一个呈现不规则长圆形、仿佛深得没底似的黑洞,恰好开在了灰肉色的面庞下。
……是保安吗?
等等,下面的这个玩意儿,刚才不是还清了一口痰吗?
外面刺耳的警报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隔了一道颇为沉重的员工门,也仍旧像飓风一样在半空中盘旋不散。来人加快了脚步,匆匆赶到楼梯口,却忽然在这时停了下来。
二人都没忍住,稍稍扫了他一眼。灰突突的头顶上稀稀零零地散布着一些干枯头发;这个仿佛泄气皮球的脑袋原地一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正在寻找蛛丝马迹。
“24秒,”意老师在这时低低地说。
在又一声尖厉的警报催促之下,那个似乎是一个男性的生物摇摇头,转身上了楼梯,迅速拉开了侧门;随着他的动作,门缝中洒进来的光线成了一张迅速拉大的淡黄色薄片,紧接着,林三酒听见他从脸中央的黑洞里,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他应该不至于一开门就能发现柜台里少了东西,那么他看到的是……帐篷?等等,【暂时居留权】不是不会让人起疑吗——
林三酒突然明白过来,掌心立即泛起了湿,血液一阵阵冲刷着她的血管和皮肤,痒痒的仿佛有蚂蚁在爬。
“放我下去,”她以气声轻轻说了一句,感觉腰间手臂似乎犹豫了一瞬;她收回双脚,一挣身子,就从黑泽忌刚刚松开的怀抱中滑落了下去。她生怕落地时声音太响,还用意识力在脚底下垫了一层——她紧紧盯着那个灰色的后脑勺,慢慢在地板上直起腰,迅速冲上了台阶。
“你干什么?”意老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还好吗?”
还有大概不到20秒的时间了;她一步跨过几节台阶时,侧门口的那个人也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猛一回身:“谁?”
那声音仿佛是从洞穴里漏出来的一股风,凉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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