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就算挖出来了也不敢信任它的真假;林三酒这一次特意缓下语气,放松了姿态,就像是两个在酒吧看球时遇见的陌生人讨论球赛进展一样——鸦江果然不知不觉说得多多了。
“如果把非法人口弄进熔岩里去,”他竖起一根食指,答道:“那么这个非法人口被扣掉的生存几率,就会转移到你身上。好比说,我把你的脚按进了熔岩里,被扣掉了百分之十——噢,数字是我随便说的,我也不知道标准是多少——那么这百分之十就归我了。”
怪不得芝麻饼和胡子男人费尽心思要骗她喝水!
“就算你运气好,一直没有踩进熔岩里,也会时不时地遇上一些引导者。我觉得他们应该都是堕落种,胸口像模像样地还挂了个工牌……基本上,他们的职责就是诱导城市里的非法人口进行登记。啊?你遇见过了?”鸦江有些吃惊地瞥了她一眼:“第一次就去登记了?”
林三酒点了点头:“是,但我现在有些后悔——”
“别后悔,”鸦江晃了一晃手中拖把,拖把布代替他的脑袋摇了摇:“他们第一次劝你时,是最温和的……你第一次不去,他们就会来找你第二次;第二次不去,就来找你第三次……一次比一次,嗯怎么说呢,不友善。我当初被劝了两次也没去登记,你知道是什么促使我去登记的吗?我第三次远远看见那个引导者的时候,才刚一看清楚他的模样,就撒腿跑去登记点了。”
他把拖把杆夹在怀里,腾出双手比划了一米长的空间:“这么大的电锯,几乎全吃进他的脖子里,就剩了点筋和皮连着脑袋。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脸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也留着同样的发型……老远一看,就是我自己被电锯割断了一半脖子,还拖着脚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这么说来,我没机会见识他们的不友善,还算幸运了。”林三酒沉吟着说。
“那当然。而且在那些堕落种找你第二次之前,”鸦江说到这儿,冲白色幕布扬了扬下巴:“……邦尼兔这样杀红了眼的玩家可能就先找上你了。为了把非法人口弄进熔岩里去,那些人的手段防不胜防,你逃得了一次也逃不了第二次。与其白白把生存几率送出去、再被强制登记成玩家,还不如自己先登记了呢,至少不会被人当成目标了。”
“噢?”林三酒来了兴趣,“也就是说,就算我把登记玩家骗进熔岩里去,也不会获得对方的生存几率?”
“不会。”鸦江不假思索地说,“否则不成了为了生存几率而彼此杀戮的游戏了吗?我觉得,这个游戏重点还是要避开被lava吞没,完成目标。”
说到目标,林三酒不由慢慢皱紧了眉头。
从鸦江这儿听来的讯息已经不少了,她也大概理出了一个头绪:因为邦尼兔认为目标是要清理掉所有玩家,所以她会不分玩家、不分非法人口,看见人就杀。
而黑泽忌偏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愣是把自己生存几率给弄成了极低,显然会成为邦尼兔这种人的最佳目标——一联想到刚才还在这个区域里的黑泽忌,从玩家表中消失了;邦尼兔反而代替他成了第三名玩家,那很有可能正如鸦江所说,她要么是已经杀了黑泽忌,要么是正在把他当作目标。
老实说,林三酒下意识地总觉得黑泽忌是不会死的;或许是因为,黑泽忌在她刚进化时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邦尼兔这个人,”她想了想,谨慎地问道:“大概是一个什么水平的进化者?”
林三酒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听见人偶师的名字。
“你去过十二界吗?噢,去过啊,那你应该听说过人偶师吧?”鸦江自然而然地说,“据说邦尼兔差不多就是他那个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