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里。”林三酒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附近待多长时间了?有没有看见另一个登记玩家?”
“诶呀,那可不是第一次了。”鸦江冲她一笑,窄窄面庞上陷下去了两个狭长酒涡:“你运气不错啊,这么快就发现了隐藏玩家讯息的地方?是那个叫黑——黑——”
“对,一个年纪不太大的男人,看着蛮凶的。”林三酒觉得自己此刻能给出的最好描述,就差不多是这样了。黑泽忌少年时代流离失所,在磨难中养成的狠戾脾气早就潜移默化了,除了睡着时看起来总是一脸凶相,想来时隔多年应该也没变。
“我没见过这个人,”鸦江立即答道,速度之快、语调之自然,反而叫人隐隐怀疑他此刻是在拿起嘴就说:“不过这个人吧……我可要说了?”
“快说!”
“他搞不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他现在也很危险。”
“什么意思?”林三酒一惊:“你不是没见过他吗?怎么会知道?”
“你跟我来。”鸦江冲她一招手,转身就朝外走,手里的拖把仍旧不离不弃,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二人从一地狼藉中挑着能落脚的地方,好不容易进了走廊。顺着走廊往前,鸦江熟门熟路地将她领进了一间看起来像是会议室的屋子。
“来这儿干嘛?”摆放着长桌和椅子的会议室,倒是难得令林三酒想起了过去上班的日子。现在想来,遥远得简直就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鸦江没回答,将拖把杆夹在双腿中间,调整了一下屋子后方的投影仪。随着光芒和文字在前方白幕上徐徐亮起,林三酒不由一怔。
“玩家讯息?”她喃喃地说,“居然在这种地方……等等,玩家变了!”
“我刚才就知道了。”鸦江抽出拖把,仍旧紧紧握着它,“我是前几轮的时候发现这个会议室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玩家讯息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但唯有从这个投影仪里——”
“那个不重要!”林三酒毫无感恩之心地打断他,指着白幕问道:“黑泽忌不见了,他原本是第三名登记玩家的!”
取代他新出现的第三名登记玩家,是她之前在登记本上见过一次的“邦尼兔”——“玩家3,邦尼兔。性别女,前13轮幸存玩家,目前是其第14轮,生存几率高。”
在林三酒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时,发现鸦江正坐在一张办公椅上“咻咻”地转圈。后者一见她转过头,急忙用脚尖点住地面,止住椅子旋转,换上了一脸严肃:“是的,我跟你说了,我发现邦尼兔来到这个区域了。”
“她是什么人?和黑泽忌的消失又有什么关系?”林三酒说到这儿,想起了老烟枪口中那句“什么帮的女人”。莫非那就是邦尼兔吗?
“我没见过她,但是我听说过她。”鸦江咂咂舌,“能幸存过13轮的,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她的名声在lava里也算是很大了。”
“什么名声?”
鸦江没有直接回答,“唔”了一会儿,似乎在想应该从哪儿开始。
“你知道lava里的玩家,都要完成一个目标吧?”
林三酒点点头:“但……”
“但你不知道目标是什么。”鸦江把拖把当长枪似的拄在地上,脏兮兮的拖把布一晃一晃:“没毛病,我也不知道。不光是你我,我觉得这个游戏里没有几个人知道目标是什么……除了完成它就能离开lava之外。”
这倒是叫林三酒吃惊不小。“没人知道?”
“准确地说,是没人能肯定,不过每个人都有一个猜测。比如说我吧,我觉得在lava里的目标,就是要找到《知情书》,接下来才能出去……而别人可未必像我一样是个和平主义者。”
他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从会议室往下看,正好能看见街上的洛斯服装商店:“邦尼兔这个人名声在外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似乎相信,只有把lava中所有玩家全部消灭,自己才能离开。”
“全部?”
鸦江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的,我听过很多流言,好像都是说14个月传送机制不大灵了……我一直希望能不要传送了,但如果要被困在lava这种好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拍脑门想出来的狗屁世界里,我也会觉得很苦恼的……我觉得吧,邦尼兔恐怕是不指望自己能靠传送离开了,才决定要把所有人都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