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并排而坐,霍慬琛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他后又抽出一根就着他点燃的香烟点燃。
有多久他们不曾如此亲近?
好像从四岁开始,这个过往待他比待子珩还要好的兄长开始疏远自己,开始防备自己。
小时候,什么都要同他争,长大后什么都要同他斗。
亲情在他们这里成了空白,仇恨泯灭了一切。
兄弟二人无言,皆是默默的抽着香烟。
一根见底又一根,这半夜兄弟二人不曾说过一句话,等晨曦显现,两人脚边不知落了多少烟蒂,祠堂内缭绕的烟雾也不知道是香还是烟的。
等天际大白,霍慬琛这才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这才开口,“二哥,还有子珩需要你照顾,不论你做什么,我希望你能记住,你都不是一个人。”
霍安池近乎麻木的听着。
提及墨子珩时,眼底似乎有什么松动了下,但也仅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冰冷沉寂。
霍慬琛说了这样一句,与其说是宽慰不如说是提醒。
人在绝望之下,任何宽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再度拍了拍他的肩,霍慬琛走出祠堂,管家已经等候在外面多时。
“三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开餐还是再等等?”
霍慬琛看了眼腕表,已经七点了。
“先开餐吧。”他沉声说道:“二哥是怎么安排二伯葬礼的?”
在管家要转身之际,霍慬琛突然又问到。
“二少拒绝外宾吊唁,只允许二老爷生前至交好友以及霍家内亲前来。”
“二太太去世的时候二老爷就曾说过,死后他要与二太太同穴。昨天已经命人找人去办了。”
“少夫人还命我们去请了法持寺的玄冥方丈为其诵经一日。”
二太太生前信佛,如今重开坟墓,找人诵经一日是对其的超度。而法持寺的玄冥方丈在海城享誉盛名。
慕槿歌不曾见过霍安池的母亲,如若不是父亲之事牵扯出来,怕是都没人会对她提及。
可就是这样一个过世了二十多年的人,妻子却知道她生前喜好。
霍慬琛点点头,“一切都按照少夫人的去办。”顿了顿,很快又补充道:“你等会也问问二哥,看他还有什么要求。二伯的葬礼虽不大肆操办,但也要尽善尽美。”
管家连连应是。
霍家人似乎死后都愿平静离开,当初老爷子去世如此,如今二老爷去世亦如此。
只是这才几年,霍家人走了一个又一个。
好在三少爷还在。
思及此,管家不禁红了眼眶。
而霍慬琛询问和安排过后也前往前厅。
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
这个男人似与身俱来一种威严,就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敬畏三分。
“慬琛……”霍慬琛才踏入客厅,楼上便传来有些慌乱的惊呼声,像是美梦醒来回归残酷的现实,那种落差令人恐惧。
霍慬琛来不及同众人说什么,几个箭步上前,行至楼梯中间,慕槿歌已经赤着脚跑了下来。
看到他,本能的就冲他伸出手,两步跨做一步,就冲他本了过去。
如若是平地还好,可这是楼梯,稍不注意就得摔下去。
霍慬琛看得心惊胆颤,双臂张开就将她抱住,同时出声训斥道:“不知道这样下楼梯很危险吗?摔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