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
莫南崖抿唇:“你的消息一向迅速,应该知道我在哪里。”
电话对面沉默了些许,很安静,过了片刻莫珺衍才道:“嗯,知道。”
莫南崖压下心头的烦躁,问:“对此,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说起来,莫南崖有时候很想揍莫珺衍,这种感觉从几年前就开始了,他明明知道很多事,但就是打死都不多说一句。
“爷有分寸。”
又是这句。
莫南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这种烦躁他知道,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无能为力。
莫南崖因为气愤,气息凌乱了下,他舒了一口气,哑声说:“爷的身体你知道,你确定要他承受?还是你觉得,小姐的身体可以承受?这个风险,谁能承担的起?”
他敢肯定,莫珺衍一定知道郁之接下来要承受的事。
苏安凉要承受被钉入脊骨的痛楚,可郁之有何尝不是?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一个陷入沉睡,一个清晰无比的感知。
况且,更换骨髓这种事,哪里是随便可以尝试的?
就算他们之间的骨髓相匹配,可郁之的血液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吗?
他的血液,是毒品一样的东西啊……
这话一出,莫珺衍的指尖微扣在桌上的动作一顿,不知过了多久,鲜少叹息的男人微叹,无力又无奈。
“爷不会拿小姐的生命开玩笑。”
之后,没了下文。
莫南崖不断的深呼吸,将暴虐的冲动压下:“你们,到底瞒着所有人在做什么?”
莫珺衍是最接近郁之秘密的人,他偶尔会在这种认知里发疯。
莫珺衍轻笑了下,嗓音凉凉:“南崖,我所做的,是爷想做的,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而你也是,记住,爷不需要你用感情,爷只需要小姐,而你只需要执行他的命令。”
“可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爷需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小姐,她哪怕离开爷一分一刻他都会极度不安,就算抱在怀里感知她的存在,他也还是无法填补他空洞无法满足的心,你不觉得,这种方式,会让他得到空前
的安全感吗?”
莫南崖沉默了。
莫珺衍说的对,不管苏安凉离他多近,他都没办法满足。
而如果,她的身体里从此流淌着他的鲜血,她的感知也会因为她得到舒缓亦或不适,那他都会欢喜。
这种强烈又偏执的占有欲望,他们都清楚。
又或者,在得知‘命’的时候,他就曾想过这样去做。莫珺衍沉默了些许,微叹:“早在很多年前,爷就有意控制自己的身体情况,他拒绝服用药剂的原因,又何尝不是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对他而言,没什么比小姐更重要。让他得偿所愿,是我们对他做的最
好的事。”
莫南崖有些心酸,想到了拿到匹配证明时,他开心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郁之,眉目隽致,眸底带着孩子般的知足。
他要的,从来都是一个苏安凉……
哪怕再靠近她一点,哪怕一分一毫,他都会开心。
即便知道,自己内心的魔鬼再不断壮大,可他依旧会开心,对每一次的进步,都分外开心。
莫南崖紧握着手机,无奈的扯了下唇,也忍不住轻叹了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