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韩子歌出去后,笑笑这才松开握着夜思天的手。
夜思天有些不满道,“你刚才拉着我做什么?”
“因为不想让你说没用的话,也不想因为你这些没用的话惹的小舅舅不开心。”笑笑说。
夜思天一时间哑口无言。
笑笑见状道,“小舅舅如今都四十了,你还劝这个是真的有些不该了。若是有用,也早就劝好了。别说是我们,以前娘跟爹在京的时候,娘哪里没劝过,可不也是没用。既是这样,你还劝什么呢。”
夜思天叹气,“我不是想劝,我只是,只是心疼小舅舅。其实如果他心里没人,这么孑然一生也挺好,有我们陪着,以后也有洺褚他们几个小的孝顺着。可是我就是心疼他心里一直有着人,为了那个一直这么熬着,单着自己。笑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让小舅舅这么放不下,这样放在心里折磨着自己,连个放下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笑笑哪里不知道夜思天说的,这些年小舅舅一直跟他们在韩府住着,操心着韩府的一切事宜。可笑笑知道,小舅舅的心里是苦的,因为那个爱而不得的人,将自己困在原地,不肯向前,不肯放下。
只是,谁也不知道发,那个人到底是谁。
小舅舅从来没说过,也不肯说,他们谁也问不出来。
十年前,娘曾经问过,甚至因为这件事跟小舅舅争吵过,可他仍是没有说半个字。
关于那个被他深藏在心底的人,谁也触碰不到,谁也劝不了。慢慢的,他们也不再想办法劝了,因为他们知道谁也劝不了。就这么任小舅舅继续熬着,继续守着。
“笑笑,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我们小舅舅这么好的人,这样?”夜思天心疼的红了眼眶,“如果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才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成亲了,哪怕是死了,我也要将她从地里挖出来入了韩氏的祖坟,到时候跟小舅舅葬一起,成全了他的这一片心愿。”
笑笑抬手握住夜思天的手,微紧了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叹道,“是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小舅舅这样呢。”
夜思天抬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算了算了,不说这件事了。早就知道不能劝也劝不了的事情,我还总是不死心做什么。对了笑笑,刚才大夫说小舅舅有些着凉,这些日子要好好休息,也要按时吃药,你记得看着些。小舅舅这些年是越来越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笑笑点头,“放心吧,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夜思天起了身,“我先回府了,兰亭过会该回府了,要是见我不在府里又要出来找人了。”
笑笑也跟着起身,“恩,那你先回去吧。”
夜思天跟笑笑一同从房间里走出来,并没有在院中看到韩子歌。
笑笑不放心的问了院中的侍卫,“韩爷人呢?”
“刚才韩爷给花浇水时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回屋换衣服去了。”侍卫回答。
笑笑表示知道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夜思天说,“走吧。”
夜思天点头,两人并肩离开。
笑笑将人一直送出韩府,看着夜思天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府,她想着总觉得刚才大夫给小舅舅把脉时小舅舅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行,等靖琪回来后还是跟他商量一下,早些请宫里的太医来给小舅舅诊治一下才行。
只有太医说了小舅舅没事,她才能真的放心。
屋中窗前的韩子歌看到院中离开的两人,然后回身走入内室。
看来,他以后出门都必须要更小心些了,韩子歌一边脱衣一边想着,今日一不小心被木木看到咳嗽了几声,天儿就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要是被他们几个孩子看到,只怕事情就真的瞒不住了。
随着他的外衣脱下,两个手帕从衣间落地。
一块,是刚才韩子歌给夜思天看的,另一块,则是木青黎所说的用来擦血迹的手帕,而现在手帕上确实有干涸了的血迹。
韩子歌弯腰去捡,突然一阵晕眩感传来,韩子歌忙伸手支撑着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抬手捏着额头,以此缓解头晕的症状。
等到晕眩感慢慢的退去,韩子歌才放下了手,捡起地上夜思天绣的手帕。
那个傻孩子,他怎么舍得用她绣的手帕擦东西呢。还好,他一直贴身带着,这次才勉强应付过去。
韩子歌抬手抚着自己的脸颊,真的是越来越瘦了,再过段日子怕是骗不住了。
罢了,能骗多久骗多久吧,能少伤心会就让他们少伤心会。
韩子歌伸手扶住一边的柜子起了身,找个时间去问问大夫,是不是药要加量了。
韩子歌缓缓的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挑着过会换的衣服。
视线在衣柜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件先前沐影一家还在京都时给他们一府设计的“家庭装”,他伸手将那件衣服拿出,这衣服他,姐姐,姐夫以及韩靖琪三兄妹还有笑笑七人都有件款式、颜色一样的。
只是这已经是六年前做的了,也已经有四五年没穿了。
韩子歌还记得第一次穿时他们一起出去春游,骑马,玩水,爬山……
韩子歌嘴角微微扬起,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
他不舍的,爱惜的摸着衣服,随后又将衣服放入了柜中,那个单独的隔层里。
等到那一日,他再穿吧。那时候,也无须再顾虑什么了。
韩子歌收回落在衣服上的眼神,然后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后,韩子歌将那块带了血的手帕收好,然后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要不,过几天偷偷买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回来涂脸上试试?
韩子歌想着忍不住笑了笑,也亏他自己想得出来的。
笑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韩爷,王爷回来了,请您过去用晚膳。”
“来了。”韩子歌整理着衣袖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