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招阴的体质还真不是盖的,一波才罢,又来一波。
小甜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有些愣神儿。
我低声跟她说:“咱绕过去,别往那儿看……”
已经拉着小甜从旁边绕了,艾蒿和其他杂草都到腰上那么深了,不过,草再深也好过跟那红衣女鬼直接打照面。
可是这个时候,那红衣女鬼竟缓缓地扭过头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太静了,我甚至能够听到她那脖子咯咯吱吱的声音。一身的白毛汗都下来了,不知咋的,我还下意识往那边瞅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叫我愣住了。
那是我妈,我没见过她,但在爷爷的床上见过她的遗体,小甜也见过。
似乎是看到了我在看她,她那脖子里咕咕噜噜地响,半晌才发出了一个字。
“阳……”
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在看到我停下的时候,她喊着那个字,竟然掉泪了,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过,是两道血痕,看上去已经不恐怖了,反倒是叫我一阵心疼。
我突然想起爷爷的话,你妈是个好人,就算现在真变成了啥,她也不会害人。可是,这么多年了,她突然又回来,是为了啥?
“阳……”
我咽了口唾沫,最后还是没能答应出来,也没能喊出那个字。
或许是我不习惯,或许是我无法接受,或许是别的原因,我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声对不起。
我带着小甜走了,我能够感觉到,妈一直在后边那棵树底下站着,她一直那么看着,就好像是母亲送走远行的儿子一样,盼着他能够回头看,哪怕是一眼。
走远了,小甜问我:“张阳,刚才你为啥不答应?”
我也不知道该咋回答,心里头很复杂,只是说:“不都说人鬼殊途吗,我要是答应了,对她对我可能都不好。”
“你这是借口,有时候,人跟鬼也没什么区别。”小甜说,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她顿了顿继续说:“张阳,我觉得刚才要不是阿姨帮忙,我们现在还出不了树林子呢……”其实我也知道,那鬼火可能就是我妈,是她救了我和小甜。
直到这时,我才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可是,她已经不在那棵树下了。
我是她的儿子,在我还没有出生前她就没了,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和她相处过,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该把她的棺材给找回来!
带走她棺材的到底是谁,他们要她的棺材又是为了啥,我必须得查清楚。
想着这些,带着小甜已经进了村。
才到村口,就能看到王建国他家那边通火通明的,我估摸着是老烟杆去了,要不然就王家那些人的德性,早撒丫子跑路了,不会有人在那边守着。
我让小甜回家,准备自己把坟头碗送过去,就是不想她看见王孬蛋那孙子,怕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会不高兴。
可是,她很坚持,我也没法拒绝,就一块去了。
谁知道,在王建国家大门外头就碰见了王孬蛋。
不过,这回情况不一样,王孬蛋瞅见小甜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惊了。
他嘴里边就喊出一个字“鬼”,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不过,这是在大门外头,也没其他人注意到。
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孬蛋能被吓成那个熊样?我问小甜,他咋了,小甜就是一笑,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做贼心虚。
院里那王建国还是被捆在树上,只是绳子上刷了一层血红色的东西,我问老烟杆那是啥,他说,那是黑狗血,辟邪用的。
他还说,这王建国的确是被那种东西给上了身,具体是不是烧掉那口棺材的问题,老烟杆也不太确定。
我注意了一下,老烟杆的脸已经好了,手上也没毛了,就是手背和指头上还渗着血,估计是他自己给拔了,看着都疼。
我就把那口坟头碗给拿了出来,他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下,问:“这碗哪儿找到的?”
“西坡乱坟岗那片,对了,那附近好像还有个墓碑,应该没错的。”我这么说,那老烟杆好像是想到了啥,微微地皱下眉头,说:“还有墓碑……行吧,这东西估计能用,你奶奶把夹生米和柳木筷子都拿来了,你弄的不赖,把死人饭给盛上吧!还有,盛好饭,柳木筷子要竖着插在米饭上。”
我这才明白,小时候把筷子插饭上,每一次都会被爷爷骂,原来这叫死人饭,不是给活人吃的。
老烟杆找人弄了半袋子青灰,在地上画了个圈,正对着王建国的方向留了一个三四寸宽的口子,中间摆了个桌子和一个小板凳,死人饭就放在那桌子上。
村里人没见过这阵势,就算不是王家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过来看热闹了,跟看大戏似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对于这种事是半信半疑的,有些人就觉得,王建国是因为二丫人突然没了,他受打击太大,疯了。
但也有人反驳,说这事跟他烧了那口红棺材脱不了干系,那不,警察都说了,二丫不是人家阳娃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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